‘‘没事,这里的魔息淡了不少,或许是我多虑了。’’
叩雪:‘‘你这个时候多虑,我真的会信以为真……’’
‘‘……’’
她担心附近还有魔族的人,她为了不打草惊蛇,便没有使用灵力照明,她站起来漫无目的继续走去。
也不知道这紧张的情绪持续了多久,穿过一处荒废的游廊,乍然出现昏黄的幽光。
极目远望,几步行处,有一浅溪,溪面放置着与凡界相似的皇室宫灯,宫灯有薄纸隔挡外风,灯柱有精雕细琢的花纹,顿时觉得这景象柔和了几分。
绿禾遍野,清水潺潺,水面倒映的月光皓洁清冷。竟还有三三两两的小鱼游逐嘻戏,偶然一跃,涟漪泛泛。让她觉得此处的主人定然是颇为喜爱这悠然闲适的生活。
叩雪见任舒映蹲在溪边,垂眸看着水底,伸手玩起来,不禁开口:‘‘你竟还有闲心在这里逗鱼???’’
任舒映撇嘴:‘‘我就是看看这水有何异样。’’
说罢她收起玩心,欲要起身,怎料溪河对面,倏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林立竹群下,身长鹤立,金冠墨发,沉眸静默观她。
忽的一阵凉风拂面,她只闻衣袍猎猎之声,既而眯着眼睛愕然对望。
任舒映:“?”
她觉得是不是她嗅的魔气过多,影响灵识,出现了幻觉。
不然怎么可能会在此见到孤竹京?!!
半晌,他踏着溪面若隐若现的浮石迎面行来。
“孤竹京?”
“……”
“……真是你吗?”
孤竹京垂眸看着她神色莫辨:“此话应该是我问你。”
任舒映观他的的话,莫非他就是此处的主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
孤竹京沉默片刻忽然一笑,她顿时寒意四起。
“此处是魔域。”
她连连后退几步,语气不觉发冷:“你到底是谁?”
“你会知道的。”
话落,长袖一拂,任舒映只觉得一阵困意铺天盖地卷席而来,欲要栽倒。孤竹京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着头打量着,一片阴影把眉下掺杂暗涌的眸光掩盖。
虽不知任舒映怎么来到魔域,但她又不能有差池,宫中皆是魔族,他思忖许久还是把人抱进竹林内的小庭院中。
——
天色瞳矇,魔宫死寂,孤竹京悄然无声从北禁宫道回到沧渊魔殿,孤竹京唤来魔卫,“去查查近日宫中有何异样。”
魔卫即刻回应:“回魔主,昨夜六魔君的暗影魔卫带走了一个修界之人。”
他手下几个魔君总是不安分,魔宫内安插的眼线不计其数,孤竹京虽有时也会抓来几个杀鸡儆猴,但却鲜少整顿,久而久之他们开始收买魔宫的侍从,如今还瞒着他抓人了。
好啊。
孤竹京勾唇一笑:“我莫不是魔宫中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魔卫惊恐万分:“昨夜本欲报来,可暗影魔首对我们说,此事不大,不必烦扰……”
“看来这暗影魔卫还真是为主分忧啊。”说着他笑意不减,眉目一凛,
“继续查被带走的修士,若有其他动作即刻来报。”
“是!”
魔卫带门而退,不料任舒映居然从虚掩的窗外爬进来。
孤竹京一愣,蹙眉往窗口行去。
“你怎么跟过来了?”
任舒映看向他,指向供台上摆放的撼刑,不紧不慢道:“回魔域主,我有灵犀印。”
“既然知晓我的身份,就别四处乱跑。被魔卫抓到,我不会管你。”
任舒映才不会被他唬住,确实可以不管她,但是他得管她身上的雪鲛蛊。
虽已知道孤竹京的身份是魔域主,可她很难怀疑渺梦山魔袭一事是他所为。
百思不得其解,她沉默须臾遂启口:“渺梦山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攻山?”
“我虽是魔域主,但从来不管魔域事务,你要问不妨去寻那几个魔君?”
“所以……此事不是你干的?”
孤竹京不再说话,无言看着她。
他倒是知道自己声名败坏是何缘由,干了的事、惹了的人,原来脏水都泼他这来。
“不管你所说的是否属实,我定要查出幕后主使。”
念及此处,孤竹京忽问:“你这么来此处?”
莫非他被一路跟踪之此,可他这么会毫无察觉。
“昨夜我还在修界中皋霄华,一个魔修将我一友劫走,入了那魔修的阵法。没想到居然到了遥距万里的魔域。
虽听起来难以信服,孤竹京眉目并无半分动容。因为魔域之中确实有一魔修可以做到万里遁逃之法。
孤竹京沉思片刻有了裁断,正欲要唤人吩咐下去,则一吉日拜访一二。
殿门外乍然想起来一道声音,
“魔主,今日采集的女子画像已备好,还请过目……”
任舒映:“?”
孤竹京微顿,神色自若凝视任舒映,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