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宇更不开心了,“我写过很多,这首是今年写的。”
夜风温热,老街上人很少,陈希脚步顿了顿,他也不知怎地,看着闻人宇落寞的眼眸,情不自禁揽上他细白的脖颈,微一仰头,在他嘴角嘬了一口。
闻人宇被亲得有些懵,暗影里,陈希走得飞快。
他很快就为自己放肆任性的一吻付出了代价。
半夜,陈希坐在洗手间马桶上,他把门反锁了。
他有些自闭。
28年人生里,他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糟糕。
陈希默默抽了两支烟,屁|股疼得快要裂开,他只能承受这放纵后的恶果。
“陈希……”
闻人宇敲了敲门,“已经换好了,你出来吧。”
“你怎么跟老板说的?”开了门,陈希耷拉着脑袋,不看闻人宇。
“我就说,我朋友身体不太好,睡到半夜尿床了。”
“你就不能编个好点儿的理由?”
“人家会看出来的啊,因为确实是尿床……”
陈希气得眉心都要揉烂了,“老板信了?”
闻人宇憋着笑,“老板没问太多,只说那500押金不给退了,然后就叫人跟我上来换了被褥、床单,连枕头也拿了新的。”
“陈希。”
闻人宇猛然把他抱起来,“你在发抖。”
他确实腿软,也没力气反抗,任凭闻人宇把他按在被窝里。
“我这28年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陈希捂着脸,兀自沉在羞愤的情绪里出不来。
“29年了。”闻人宇忽然说。
时间刚好过了十二点,闻人宇将陈希整个人抱在怀里,拨开他的手,强迫他与自己四目相对。
“陈希,29岁生日快乐。”
他恍然看着闻人宇,只愣了一瞬,便好似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在闻人宇肩膀上咬了一口。
他们在云墨镇住了几天,每天睡到中午,错过早餐,陈希可以肆无忌惮地喝冰饮料,一切没有约束。
下午,他们去过镇上的四艺博物馆,去过香火鼎盛的法能寺,陈希在博物馆门口买了一个挂着迷你砚台的钥匙扣送给闻人宇,闻人宇在法能寺给陈希求了一个平安符。
“为什么是平安符?你难道不应该祈祷我发财暴富,然后带你到处去浪?”
“你又不想发财。”闻人宇笑着说。
“所以……”
“所以我就祝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永远不胃疼。”
然而陈希在云墨镇的第四个晚上,胃疼得身体蜷缩成一个虾米,疼到下不了床。
闻人宇半夜把陈希送到医院,医生开了药,叮嘱陈希生冷辛辣都不能吃,陈希觉得这简直就是给他判了死|刑。
自由很好,可一切自由都有边界。
正如他们可以疯狂地做|爱,但闻人宇不会再让陈希难堪。
“开车送你去医院的路上,我好像听见你哼了一声。”
闻人宇靠在床头,垂眼看他,陈希头很小,软软的身子还微有些紧缩,白嫩的脸蛋因为疼痛的缓解稍稍有了血色,整个人像一只受伤的白鸟。
但这只白鸟没有翅膀,女娲娘娘一定是在捏他的时候,不小心把翅膀折断了,闻人宇想。
“我没哼,你听错了。”陈希低声回答他。
“我就知道你会不承认。”
闻人宇恍过神,掏出手机,“不然你自己听,我录音了。”
他不懂为什么有人在开车的时候还会随时开个录音,更不知道闻人宇在开心什么。
“你老实交待,你手机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可闻人宇并不回答,只说:“你自己说过的,难受的时候不会叫,你要是哼一声,你就管我叫爸。”
陈希一下子不困了,抢过闻人宇手机,真就点开了几个文件夹。
然而除了几张自己丑了吧唧的抓拍照片,什么都没有。
“陈希,你想抵赖?”闻人宇锁住陈希乱摸的手。
“我没有,我还能欠你的?有本事你给我录音,以后留做纪念反复播放。”
“好,我设成手机铃声。”
“你有病吧。”陈希在被窝里轻轻踹了闻人宇一脚。
在陈希开口之前,闻人宇抢先捂住他的嘴,压低声浪说:“要不换个时间吧,浪的时候再叫。”
“操,你变态啊。”随即整个人被闻人宇低笑着揽到身边。
九月底的风不终于不那么温热,陈希沉在闻人宇的怀里,他希望这样的夜可以永远不要过去。
然而燥热的夏天转瞬即使,再想起,一切恍然如梦。
这一场放飞彼此的旅程因为徐天的一条微信消息而终结,9月25日清晨,陈希点开手机,徐天的消息很短:
“陈希,你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