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言亦向楼下望去,有些好奇外人怎么看此事。
隔壁包厢的女子嗤笑道:“吹这么大的牛也不怕闪了腰,连师兄都不清楚的案子细节,一个茶楼的说书先生能知道?”
年轻男子无奈道:“温柔——”
这名女子的性格与自己的名字实在不匹配,一点也不温柔。
随着醒木一敲,说书先生开讲。
“话说那霍休着实狡诈,竟欲将罪责尽数推给上官飞燕,将自己弄了个清清白白,又绑走了无情捕头的红颜知己,使大爷黯然神伤无心办案。”
“这可怎么办呀?”有代入了故事的听客忍不住问。
嗯?
阮言有些懵了。
楼下说书先生却已经进入了状态,语气随着人物的转换时起时伏。
“眼看六扇门就要无功而返,霍休此贼人就要逃脱,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关键时刻,幸而金九龄金捕头目光狠辣,竟一眼看穿了霍休的阴谋诡计及时出手。”
听客们不由屏住了呼吸。
“在查到贼人躲藏地点后,又恐有埋伏,单枪匹马赴约,霍休那厮狡诈如狐,竟挖了个地道就欲逃脱,说时迟那时快,金捕头果断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对方,谁料霍休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情节进入高潮,台下的听众们心脏紧缩,担忧罪人即将逃脱。
“二人有来有回,瞬间竟已交手二百回合,最终,金捕头以鹰爪功直击敌人心脏,武功更胜一筹,其高超的身手令贼人无处可逃,最终使霍休归案,又从其口中问出大爷那位红颜知己的下落,成功救出了美人。”
说书先生又敲醒木,朗声道:“至此,金鹏王朝一案彻底了结!”
“好——”台下掌声雷动,为金捕头的成功敬佩欢喜不已。
有人忍不住赞道:“金捕头果然是真英雄!”
“大男子当如是也!”亦有人目露羡慕向往。
阮言眨了眨眼,喝了口凉白开压压惊。不知是否是变成草的缘故,她竟觉得水格外的甘甜。
虽说一般传言都会与事实有些差别,但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位说书先生说的,不会是金九龄自己写的书吧……
他原来这么自恋吗?
思及自己之前见到对方风流倜傥的模样,果然人不可貌相。
有人忍不住打抱不平:“明明是金捕头抓住了犯人,也是金捕头救了美人,那位美人就没什么表示?”
“是呀是呀。”身旁的人听了觉得很有道理,“金捕头都救了她,她难道没以身相许?”
“这是什么话?!”温柔一拍桌子,“照他们这么说,这还成了那位姑娘的错?!”
年轻男子原也觉得他们说的不妥,见状顾不上其他,忙拉住她的衣袖制止道:“温柔,别冲动!”
楼下依旧议论纷纷,有人叹息,“没办法,谁让大捕头先遇到美人。”
“就是,是那位姑娘自己没福气和金捕头在一起,金捕头日后自然会遇到更好的。”
温柔忍不住了,用力甩开年轻男子的手,出了包厢就对着楼下吼道:“我看她要是和金九龄在一块,才是倒了大霉!”
年轻男子与白衣男子怕对方出了什么事,忙跟着出来。
“你这姑娘小小年纪怎么说话?”被吼的听客坐不住了,一个中年男子抬头一副长辈的样子教训道:“金捕头为民除害,有个美人配他不是应该吗?”
温柔双手抱胸,怒极反笑:“且不说你口中的那位金捕头到底有没有说书的那个王八蛋所说的那般本事,即使有,那位姑娘想和谁好就和谁好,关你们什么事!又关姓金的什么事!”
一旁的听客忍不住反驳:“金捕头救了她,她难道不知报恩吗?”
“报恩?”温柔冷笑一声,“按你这么说,无情大捕头救过京中无数人,其中想必女子不少,没嫁过人的还好说,那些嫁了人的难道还要和离嫁给他不成?”
听客一噎,怒极:“你这是强词夺理!”
“就是,我们明明在谈金捕头,你扯无情捕头做甚?”一旁的人帮腔道。
“都是救人,都是捕头,这怎么不一样?”温柔眉头一挑,下巴微抬,居高临下俯视众人,端的是盛气凌人。
“说不过姑奶奶就转移话题,可见以貌取人实在不妥,即使外表相似,你们也不见得是个男人!”
“你——”有人忍不住攥进拳头就要冲向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