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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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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问道:“你不是说自己笨吗?”

那是如何猜出他的意思呢?

阮言仰面躺着,木楞楞盯着垂首的对方,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这般傻怔怔的模样倒真像个笨蛋了。

半晌,她终于开口了:“是不是你搞错了,其实即使是笨蛋也能猜出你的意思。”

这句话倒像是在骂人了。

眼前的姑娘当然没有骂人的意思,她只是对自己的认知有些错误。

无情对这些比谁都清楚。

于是他又问:“你觉得我是笨蛋吗?”

阮言似拨浪鼓般摇头。

他当然不是!笨蛋可当不了位面之子。更何况对方懂许多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情,比自己聪明的多!

“既然你觉得我不是笨蛋,那么关于笨蛋是否能猜出我的意思,你我谁是对的呢?”

这是一个逻辑推理的问题,阮言又懵了。

现在,她被自己的答案堵住了。

如果是自己对,那么岂不表明自己比无情聪明?但这样不是和她说自己是笨蛋不符吗?

可如果是无情对,那自己真的不是笨蛋吗?

已经步入大学的阮言又一次陷入了对高考数学的恐惧。

她嘴唇微张,双手无意识揉搓着抱枕,直愣愣盯着马车顶,感觉随着马车的晃动她都能听到自己脑袋里的水声。

无情对?自己对?还是……

不对!

阮言脑中灵光一闪,唰地一下坐起身来,双眼骤然迸发出明亮的光彩,“你在给我下套!”

“智者千虑一失,愚者千虑一得,没人说笨蛋不能比聪明人聪明一回,这说明不了什么!”阮言兴奋道,觉得自己抓住了他的漏洞。

看着少女这般活力的模样,无情嘴角牵起一丝弧度,这样不是很好吗。

男人眉眼和缓,似冰雪初消,阮言微怔了一瞬,却听对方道:“既是如此,聪明人和笨蛋有什么区别?”

清冷的话语传来,阮言刹时被浇了透心凉。

对啊,聪明人能比笨蛋笨,笨蛋也能比聪明人聪明,那……

于是,阮言又陷入了新一轮头脑风暴。

看着坐在软垫上咬着指甲皱眉思索的少女,无情微微一笑,拍了拍对方的手臂。

“别咬指甲。”

“哦。”阮言乖乖放下手,转换姿势皱眉继续思索。

却察觉自己的手臂又被拍了拍。

“又怎么了?”两次被打断思路,阮言有些不高兴。

“到了,我们该下去了。”

这么快?!阮言忙站起身,但她忘了自己现在在马车上,“砰”一声重重撞在了车顶上。

好疼——

阮言捂住头,眼角顷刻泛起了泪花。

她起身速度太快,无情都没来得及护着她。

见状顿时哭笑不得地让对方坐下,果真一个包。无情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暗格取出药油替对方抹上揉开淤血。

“嘶——”钝痛传来,阮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轻点。”阮言眼泪花花,想伸手捂住脑袋,但又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一双手停在半空不上不下,配上委屈巴巴的表情,显得可怜极了。

无情下意识放轻了力道。但显然对方仍觉得疼痛。

阮言吸了吸鼻子,不忘辩解道:“聪明的人是不会撞到头的,所以这说明我还是很笨的。”

无情哭笑不得,怎么还记得这茬?

散开淤血后,在下马车前,阮言终于想起自己最初的问题,转身问:“所以无情,你是想教我什么呀?”

“姑娘当自己想想。”

阮言顿时鼓起了腮帮子。谜语人最讨厌!

小姑娘气鼓鼓就下了车,又想起什么,拿起一旁的斗笠仔细戴好,这才哼了一声跳下马车。

抬眼只见一大门矗立,自己与无情竟来到了当地的府衙。

衙役们出门迎接,恭敬地将人带进了府衙内,穿过几道门,又经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二人被领到了一个书房前。

进了书房,衙役们关紧门窗,便退下了。铜铁剑童也抱剑出去守在门外。

阮言只见无情看了金剑童子一眼,对方点点头走去书房一处,看不清其双手怎么动作了几下,突然,随着“轰隆”的响声,尘土飞扬,挂画的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处暗门。

金剑童子率先进去,在前探路,银剑童子推着无情也跟着进去,阮言最后,在她刚踏入密道的一刹那,门也随之关闭。

窄小的通道漆黑一片,通道低矮,阮言的斗笠一直撞顶,牵扯到伤口登时疼得嘶哑咧嘴,阮言索性摘了斗笠。

密道里静极,只余几人的脚步呼吸声和轱辘的轮椅声交杂在一起,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微弱的光亮。

光逐渐明亮,走出通道,竟是一个房间。房间不大,空荡荡没有任何摆设。只有一个草席上,一个被捆着的女人躺在上面昏迷不醒。

对方面色苍白,身上粘着些许草屑,脸上有着残留的灰尘,发丝凌乱显得有些狼狈。却依旧无损其美丽。

那无疑是一个能引得男人癫狂的美人。

然而,在无情身后的姑娘好奇地探头暴露在室内的光下时,这位美人却登时被映衬的黯然失色。

“她是谁?”阮言好奇道。

“公孙兰,江湖传其为公孙大娘的后人。”金剑童子解释道。

阮言觉得迷迷糊糊似乎在哪里听过她。

无情看出对方的疑惑,因金银剑童在此不便多言,只道:“姑娘那时因急事离去,我与原公子一起捉其归案。”

急事?她什么时候有急事?

阮言刚想问,突然想起自己上次糖水喝多时变草昏迷时对方找的借口。

……不提黑历史他们还是朋友。

“这么久了,你没将她带回六扇门吗?”阮言疑惑道。

“公孙兰案子已判,将于秋后问斩。”

所以你是让人把一个死囚带了过来?

阮言似发现新大陆般看着无情。

无情失笑,“姑娘为何这般看我?”

阮言组织了下措辞,“有些奇怪,你们六扇门规矩可以这么……灵活吗?”

连死囚都可以偷渡?

“此事禀告过世叔,算是特事特例。”无情解释道。

阮言依旧满脑袋问号,正欲再问,思及马车上的事,又将到了喉咙的问题咽了回去。

算了,万一对方又让自己猜呢。身为学渣就绝不能给老师提问的机会。

之后,阮言就像一些武侠小说里写的大侠身边跟着的那个的花瓶美人一样,看着无情让人将公孙兰带出,又交代一个不认识的似乎是六扇门捕快的人什么事,然后又带着自己出了衙门。

无情转头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阮言。

阮言姿态一派端庄,眼中似乎转着圈圈。

发觉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开始打哈欠,无情觉得过犹不及,便将其送至驿站,留两个剑童随同保护。

红霞漫天,微风习习。

华灯初上,驿站软塌上,阮言回想无情见过的那些人,做过的那些事,即使无情没向她隐瞒任何事,她也觉得满脑袋问号。

阮言觉得她对自己的定位没有错误。

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小废物。

001冷眼旁观一切,觉得这个位面之子真有毅力,一个草脑袋真打算仔细雕刻?

希望别刻断了。

阮言觉得她已经要断了。

方才,仆役们送来一碗糖水,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对方又送来一沓纸和上好的笔墨。顺带传达无情的交代。

“大捕头吩咐,让姑娘别忘了今日的三张大字。”

阮言浑身一僵,顿时苦了脸。

她刚才还在庆幸坐马车不用写字,原来在这里等她吗?

之前在京城时不是还说练字不用着急吗?

这反悔的也太快了!

金剑童子与银剑童子守在门口,听着房内轻微的磨墨声,悄悄用内力传音咬耳朵。

银剑童子愁眉苦脸:“你说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路跟来,公子对姑娘的态度这怎么看也不像对自己的意中人。

倒像在培养弟子。

但要说公子对阮言姑娘完全无意,倒也不像,有谁家女弟子睡觉和自己师父一个房里。

最主要的是一向注重男女大防的公子竟然同意!

金剑童子目不斜视,心里也直嘀咕。

也没见过谁要求自己的心上人布置作业般让其练字背书啊……

难道是无所不能的公子其实不会追女孩子?

金剑童子盘算着要不要偷偷给公子送几个话本子。

阮言则一边磨着墨一边对着纸苦大仇深。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老老实实写作业,想过不少办法,但一次都没起作用。

之前她耍过一次小聪明,一页印了两页后稍微改了改,结果无情扫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还当场罚没了明天的糖水。

想过请外援,当时严魂灵自信满满地去劝无情,结果,无情与对方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只知随后自己两天糖水没了,严副总管半月的薪水充公了。

还偷懒过一次,追命在京时也帮她写过一次,仿的字她都觉得就是她写的,照样被无情瞄一眼就发现了异样,于是除了她三天内的糖水,追命接下来一个月的酒也没了。

甚至为此找过无情世叔,对方和她猜测中的严厉古板的老人形象丝毫不符,笑呵呵和蔼的如同邻家老爷爷一样,说起话风趣幽默偶尔还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在知晓对方给自己取了个诸葛小花的名字时,她笑了许久,是个很有趣的老人家。

这个按理来说应该说神侯府地位最高的有趣老人家在信誓旦旦保证自己决定会让无情改变主意后,她兴高采烈地回房,兴致勃勃地计划着去哪里玩,结果还没来得及高兴半天,便从窗户看见诸葛神侯抱着比他还高的文书从无情处离开。

“世叔既如此空闲,这些由崖余代批的文书就还给世叔吧。”无情语气温和。

然后她七天的糖水没了。诸葛神侯连续两个月都在熬夜看文书。

自此再无人敢帮阮言求情。

于是阮言老实了。

回到现在,阮言死死瞪着面前的笔墨,下笔狠地似要戳烂纸张。

等之后她学成给无情治腿,她要将医治费用定为一天十张大字!写不完她不治!

无情回到驿站时,夜色已浓稠至极。

因之前那个直打哈欠的小姑娘在花盆里蜷缩着身子睡得正香,翠绿的小草身上还有几点细小的墨点。

书桌上铺着几张纸被镇纸压着,笔墨被放至一旁,书桌显得有些凌乱。

桌上还放着一个空碗,应是喝糖水所用,因着无情的吩咐,没有女仆役悄悄进来收拾,此刻仍摆在那里。

无情开门将碗递出去让剑童带走。有吩咐人将洗漱用的水放置门口,有让人用水壶打了点水,微微倾斜,细小的水流浇在小草身上,洗去了墨点。

小草抖了抖身子,旋即又蜷缩起来,可爱极了。

拿起桌上的大字,写的还算用心,比之之前算是进步极大,但不知是否是纸张的缘由,有一张大字竟被写破,在纸上有个明显的洞。

思及对方写着字满脸愤愤的样子,无情嘴角浮现出清浅的笑意。将大字与未写的纸张收拾好,洗去毛笔上的余墨,清洁好砚台,将书桌上的东西一一摆放整齐。

无情思索之后需让阮言学会自己收拾,每次写完大字都一片狼藉可不好。

做完这些,无情简单洗漱后也就寝了。

翌日,阮言本以为无情又会忙碌起来,却见对方不紧不慢地吃着早餐,没有丝毫打算出去的意思。

看着书桌上又厚了一寸的纸张,花盆里的小草纠结地拧成麻花,试探道:“你……今天不出去?”

“不急。”无情从容不迫地用手帕擦了擦嘴,将桌上的碗筷放进托盘里,转动轮椅到门口递给门外的剑童,洗完手擦干净后进来,便见花盆里的小草蔫蔫地耷拉在盆边。

“怎么了?”

无情拿过花洒,给小草浇了点水。

清凉的感觉透彻全身,阮言甩了甩溅在身上的水珠,顿时觉得舒服不少。带看见无情的脸,又耷拉下去。

……如果没有人让自己写作业就更好了。

“若不想写,先放下吧。”无情好笑地看着咻地一下就直起身子的阮言。

“我今晚有事出去,你要与我一起吗?”

是说今晚有热闹吗?

能现场吃瓜自然求之不得,小草尖尖点点,表示同意。

说是跟着无情一起破案,但万一到时现场混乱,她的技能又不好显现于人前,一个不会武功的姑娘查凶缉捕实在不太方便,阮言决定化成原型缠在无情手上当镯子。

无情明显有些讶异。

阮言不解道:“你让我出来,更多的不是为了‘看’吗?”

她似乎隐隐摸出了对方的目的。

既然如此,完全客观的视角当然更方便。

无情不答,眉心微蹙。

他确是想让对方‘看’,但更多的,想让对方‘思’和‘决’。

罢了,一步一步来吧。

阮言原以为对方会带自己坐马车四处跑,谁知他们又来到了府衙。

是白天府衙办公,晚上缉拿凶犯吗?

阮言再一次感叹,当个捕快真是不容易。

容易风餐露宿不说,还要时不时九九六、零零七!说起来,捕快有加班费吗?

阮言忙传话给无情。

脑海里浮现对方的疑问,无情想了想,细数捕快的工钱。

“每月皆有固定的工钱,因官职高低会有所差异,除此之外,缉拿要犯、侦破疑案也会因为案子的难易程度、犯人的通缉金额有所嘉奖,除此之外,出京办案有些许补贴,再然后,便是圣上的嘉奖……”

唔……听上去还不错。看来吃公粮的确实比较稳定。六扇门这么富?

“大部分缉拿凶犯皆是拿命来换,自然不能使其寒心。、无情解释。

这倒也是,想起之前自己有印象的一个捕快,阮言询问:“那个金九龄的捕快在六扇门算什么级别?”

“除我与三个师弟外,六扇门无人敢说自己一定能胜他。”

阮言实话实说:“但他看上去比追命有钱许多。”

这是比较内敛的说法,确切的说,追命看上去和金九龄完全像是两个阶级。

“金九龄除在六扇门当职外,擅长相马,于古董字画也颇有研究,常有人重金请他掌眼,赚钱很快。”

而追命只依靠自己的死工资,却极为嗜酒,酒本就费钱,加之追命自己并不太在意钱财,常救济朋友,便难免落魄一些。

这就是有一技之长的好处吗?!阮言大为震惊。

“我之后可以请他教我这些吗?”阮言决心向对方学习。

这是怎样一种致富的本领。

无情动作一顿,旋即听不出什么情绪道:“……如果回京后他愿意。”

阮言听出对方情绪似乎什么不对,但找不出原因,便不再多想。

天色渐晚,阮言一天都缠在无情手腕上,非常明了对方过得是怎么样的日子。

一天都在书桌前办公,那翻阅公文与写字速度令阮言瞥一眼就害怕。她终于知晓在无情将公文交还给诸葛神侯后后者为什么苦着脸了,对方这是怎样的工作速度与工作质量啊。

就连吃饭都缩减在半刻钟,这是怎样的苦行僧精神。

阮言大为震惊。

夜色已深,烛火温暖,窗外偶尔传来些微风声,静谧异常。

阮言脑袋开始一点一点,那掩盖在袖子下的翠绿缠着手腕的力度逐渐松下来。

“有敌袭——”

“咚——”震天响的示警锣声响起。

阮言被吓得一个激灵,探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红光。

“府衙——”阮言焦急地看向无情。

无情摸了摸腕上的小草,安抚对方不必太担心。

四大剑童推门进来。

金剑童子上前一步抱拳道:“公子,对方来了。”

此刻窗外刀剑声不断,火光映照天穹。四大剑童皆去支援,无情却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担忧之色。

阮言隐隐明白过来:“公孙兰是饵?”

无情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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