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还是赶快回去吧。
阮言不想回去,她想拎着剑揍地牢里的人一顿,不就是底牌吗,大不了扔一张!
于是她果断拒绝道:“不用了,我……”
突然,熟悉的轮椅声响起,强烈的求生欲使阮言硬生生改了口:“我看一会儿星星就回去。”
“大半夜,你在地牢口看星星?”清冷的声音响起,阮言只觉得吾命休矣。
金银剑童忙挺直站在一旁,皆苦着脸。
没拦住姑娘,竟还被公子看到了。
其余捕快亦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一片静默中,阮言硬着头皮道:“这里位置比较好,我认为很适合。”
无情颔首似表示了然。
阮言觉得对方简直就像刑场上那个坐在主位官员在点头表示。可以开始砍头了!
轮椅上的男子冷隽俊秀,皎如冷月似有意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阮言手中的剑。
阮言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反应过来忙把剑背在身后。
“今晚月光挺美的。”
所以?
无情示意对方继续。
“我就想着难得的月色,出来练练剑。”阮言绞尽脑汁瞎编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银剑童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回去一定要教一下姑娘什么是找借口的正确方式。
无情叹了口气。当真是一点谎也不会撒。
阮言心惊胆战地等着对方说话,待听到那句“你先回房去吧”先是不敢置信旋即喜出望外,似被通知死缓的犯人般如释重负般连忙离开。
徒留金银剑童和其余可怜的捕快接受冷气的洗礼。
待事情结束时无情回房时,阮言已经窝在花盆里睡得正香。可能今晚过得过于精彩,不同于直的跟针一样的睡姿,今晚的她蜷缩着身子,小草绕成一圈又一圈的卷卷,看上去可爱极了。
当然,针状的睡姿也很有意思就是了。
待第二天醒来,阮言从铁剑童子口中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具体经过。
对方忙了一晚上没睡,眼底有着隐隐的青黑,精神却神采奕奕的。
金九龄做事很谨慎,无情虽推测出绣花大盗是他,但并没有具体的证据,于是,红鞋子便是最好的饵。
从结果看,显然对方已经咬钩了。
“所以,你将红鞋子一个皆一个抓进来,其实是在施压?”
人心隔肚皮,一个人金九龄尚且怀疑对方会不会背叛自己,更何况八个?
被捉住的越多,暴露的可能就越大。
无情端起茶盏,用盖子轻轻撇去茶沫,道:“还有两个原因。”
又要做思考题?
阮言皱着眉头喝着糖水,苦思冥想。
在一个又一个猜测被否认后,她泄力般趴在了桌子上,放弃了。
“我想不出来。”呜呜呜,是真想不出来。
无情这次却没继续追问,而是直接公布了答案:“是了给金九龄一个机会。”
“机会?”阮言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是的。”无情轻抿一口茶水,睫羽下垂,遮住了眸中的似深海般的平静莫测,“一个可以将自己的把柄一举除掉的机会。”
阮言懂了。
她的头在桌子上轱辘滚了半圈,仰头好奇地看向无情道:“今天怎么不考我了?”
给答案的这么痛快。
“不是什么好事,姑娘不想知道也无妨。”
他欲教给对方识人之术,让这个闯入人间的精怪不会被红尘恶意所害,但人心龌龊,魑魅魍魉,却不想对方沾染太深。
如此,简直自相矛盾。
无情啜了口苦茶,暗中嘲笑着自己的行径。
阮言悄悄瞅了对方一眼,不知为何,总觉得对方有些不高兴。
她试着转移话题道:“那另一个原因呢?”
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像某种求食的小动物在撒娇,实在可爱的紧。
无情不由地哑然失笑,修长的手指放下茶盏,摸了摸阮言的脑袋。
“她们犯了大罪,本就应收到处罚。”
这才是抓捕的真正原因。
至于其他,不过是顺带的罢了。
阮言愣了下,似没料到答案这般浅显简单。
她欲说些什么,但嘴张张合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怔怔地看着头顶的人,白衣公子低眉浅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有一些无论如何也毁不了的东西。
绚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