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您。”松百丞坐下随即给自己倒了一杯。
之前再怎么不熟悉,来这里工作那么久,又跟松林乐私下还经常往来,怎么都得顾忌些颜面。
而对宋馆长来说,松百丞这样的人才实属难得,能为工艺馆的发展出不少力,平白无故让人家遭受这样的污蔑,可不能随随便便用两三句话就能安抚。
彼此都是一盏茶时间,趁此各自在心里组织着等下要用的话术。
松百丞还是学不会体制内那些所谓的礼仪率先开了口,“馆长,您今早上班没收到一封举报信吗?”
“的确收到了。”宋馆长坦言且诚恳道,“但小丞你放心,这封信除了我,没人看到。至于举报的内容我看了,我确实没想到当时让清儿把酬劳给你,会给你带来这种麻烦,是我的疏忽。”
这态度也太......谦卑?松百丞愣了片瞬,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很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您不用道歉,这不关您的事。”
“总归还是给你带去了困扰,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持续关注,试着找找这个匿名举报人,到时候给你个交代。”
“您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
看到宋馆长面露疑惑,直言道,“是许司。”
话毕,他把手中的文件全部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摆放在桌子上,指着其中一份说,“我和贤清吃饭的那家餐厅监控被入侵,这份是我朋友查到的入侵IP,通过它很快就能找到人,自然就能知道背后指使者是谁。”
有理有据,书面证据确凿,宋馆长脸色逐渐难看起来,“真是许司?”
“是。”
“这个许司,平时在家就经常耀武扬威,我以为在外能收敛些,结果算计自己的同事和姐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文件被重重摔在桌面上,换个馆内其他员工在这,见此一定会上前宽慰两句。
但松百丞不为所动,更让人火大的还在后头,指了指另外两份文件,“您看下这些内容,看完后我希望您能直接让他离开工艺馆,他
这样没有艺德和人品的人,不能在这里工作。”
两份文件,两份证据,分别是许司毕业设计找人代笔、大学本科期间课业抄袭他人画作。
前者完完整整列举了侵权行为和实际损失,以及这两者关联性的证据;后者把创作过程证明、第三方证言、作品风格分析和沟通记录全部抛了出来,也是铁证如山。
利用宋馆长看证据的空挡,松百丞给柳千御发去消息同步这里的进展,“乖宝贝,宋馆长在看证据了。你猜,许司是今晚就被赶出工艺馆,还是今晚就被撤销学位?”。
“啊啊啊——你家乖宝贝好困,黑眼圈都掉地上了,就是因为你昨晚故意忍着不弄,害我晚睡了一个小时。”
还没过两分钟,又发来消息,“嗯......从效率来看,肯定是今晚就被赶出工艺馆来得更快。”
“聪明!”
果然,宋馆长面色铁青地看完最后一页证据,“小丞,这些证据留我这里一份,另外,许司今晚就会离开工艺馆。”
“嗯,麻烦您了。”松百丞继续道,“我还没把这些证据交到他学校那边,这个决定权还是放您手上,希望给被抄袭的那位同学一个公道。”
“那是当然,这件事我会去处理。”宋馆长接着欲言又止道,“那个,我还是想问下你,你是怎么突然想到要查他的作品?”
平日里他和许司表面关系非常一般,实则有点水火不容的味道,馆里很多同事都看在眼里,碍于宋馆长都睁只眼闭只眼。
如今他突然拿出这两份证据,不禁让人本能觉得两人是不是有些误会之类的。
松百丞料想到会有此状,坦言道,“起因是许司平日里连最基础的美术问题都要问大家,后来我让他写的几份作品分析报告,也是牵强附会、漏洞百出。
这些都不是一个优秀的美术专业毕业生该有的水平,最后我又重新看了他的毕设,不仅风格跟他往期作品差距很大,而且技术参差不齐,所以我就查了查。”
宋馆长长叹了口气,“好,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
松百丞起身向他躬了躬身子便离开了,计划的最后一步就是等着许司亲自过来跟自己彻底撕破脸皮。
他回到办公室环视了一圈,时间刚刚进入12月份,月末他也要离开这里,带着柳千御前往旧金山治疗手腕。
日历上的12月7号被红色爱心圈了起来,这天是两人共同的生日,也是他向柳千御坦白手腕受伤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