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忘了件什么事,怎么把这玩意儿给忘了呢?
“楚兄……咦?小璃儿这是怎么了?”周自横跑到跟前,刚想哭诉就看到被楚云忆稳稳抱在怀中的洛璃,双目紧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
“与你何干。”楚云忆一脸不耐的看向周自横,显然,这是嫌弃他吵吵的声音太大了,怕吵醒怀里睡得正香的洛璃。
“吵!边儿去!”
镇子上嘈杂的声音和周自横近在咫尺的说话声还是吵醒了洛璃,他心情不悦的甩了甩手,手中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正好,抄起家伙,想都没想的,随手把手里的东西朝着声音的源头丢了过去。
幸好周自横反应快,本能的接住了丢过来的一团红色布包。
楚云忆:“……”
周自横:“…………”
“哇——”惨无人道的遭遇吵到了熟睡中的婴儿,一声大哭彻底唤醒了迷糊中的洛璃。
“潇潇!”洛璃搂着楚云忆的脖子挣扎着直起上半身,茫然了一会儿,终于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
不想管怎么回到了镇子上,也不想管为什么自己会被楚云忆抱在怀中,更不想管周自横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洛璃一挺腰双脚落了地,从周自横手中接过襁褓,双手举平像抱着一床被子般,来回晃动着哄。
“这孩子……”周自横头偏向楚云忆那边,小声试探着问道。
“树林里捡的。”楚云忆懒得多作解释。
“这么巧?孩子都能随便捡,你叫那些兢兢业业拍花子的人情何以堪呐!”
“没事就走远些。”
“有!有大事!楚兄,求你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一定要帮帮兄弟!不然我真的没有活路了啊!”周自横五官扭曲的挤出两滴眼泪,双手紧紧抱住楚云忆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有事说事。”
仿佛沾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楚云忆皱着眉一把甩开周自横的手,顺手弹了弹衣袖,嫌弃的样子都连装都不带装的。
“是这样,我大哥,他居然让周锅带来了个女人,就住在我现在住的那家客栈,说是定给我的未婚妻,叫我短期内务必培养出感情,好赶上三个月后的黄道吉日完成大婚,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逼婚呢不是?强抢民男啊,逼良为娼啊,丧尽天良啊……”周自横梗着脖子越说越激动,声音大的引来了路人的围观。
楚云忆单手扶额,脑壳子突突的疼。
“周自横我现在一点都不困了,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说呗?”洛璃终于哄好了洛那个小谁,一把搂住了周自横的肩膀,笑容猥琐的像是要和鸡拜把子的黄鼠狼。
周自横:“……”
由周自横在前面带路,三人找了家开在巷子深处,看起来非常隐蔽的食肆,随意点了几道菜,就在等菜的功夫,洛璃抱怨了起来。
“这里要啥没啥,连个清蒸鲈鱼都做不出来,瞧你选的这个破地方,看着就像家黑店,你不怕被药倒了把你卖了啊?”洛璃一脸嫌弃的敲了敲一层油腻的木。
店里卫生埋汰成这样哪儿还有食欲?
真想把这层油脂刮下来糊到周自横脑子里,填平里面的坑。
“这不是为了躲人嘛,周锅周碗还在街上四处找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不能这么快被抓回去。”周自横也看出来这里环境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道:“黑店倒不至于,就算是黑店,有他在你怕什么?”周自横下巴朝着楚云忆的方向一扬,丝毫不畏惧外界的凶险。
那倒也是。
“说吧,你那个未婚妻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璃端起茶水想要咂么一口,谁知还没凑近嘴边便看到茶碗里一只溺死的苍蝇尸首浮在水面,实在倒胃口,干呕两声放下茶碗,专心的听起故事。
原来,这一切要从周自横那不靠谱的爹娘说起。
上回书说到,周家前任门主周霆钰带着周夫人游历四方,再也没有回过云华门,可不回是不回,江湖上还是流传着周老爹和周夫人的传说。
就说有一次吧,周霆钰带着周夫人游历到巴蜀一代,因着行事张扬得罪了当地的一家驻守仙门,遭遇暗害险些命丧于此,幸得另一名门望族出手相助,这才得以脱身。
两家一见如故,满心惦记着该怎么报答这救命之恩,可那名门亦是啥啥都不缺,钱财人家也有,再多的钱也只是锦上添花,实在没什么意义,但是云华门除了钱又有什么能够拿出来报这救命之恩呢?
这时候大聪明周老爹一拍大腿想出了主意,有了,周家除了钱,不还有孩子吗?那么多个孩子选个出来结亲啊,这不是又报了恩又显得两家关系牢不可破么!
两家一合计,这事就这么定了。
那名门梁家有一待嫁嫡女,因这女子性格泼辣,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夫家,这一拖二拖的便拖到了花信年华,人家那边派出了嫡女和亲,周家这边也不好落了颜面,于是周老爹甩出了压箱底的王炸——周家十六子周自横。
就剩这么一个嫡出的儿子了,长得吧,马马虎虎,跟楚家那个面瘫脸小子是没法比,但好歹算的上五官端正吧,听老大说他最近迷上了逛青楼……问题不大,这都不叫事儿,只要把两人凑到一起成了亲,相信以后会有所收敛的。
总之,周自横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