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幕,星光中两道剪影投影在万家灯火之中,极致的晚风吹起长摆,勾勒着二人漫身的情意绵绵。
楚云忆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因为常年握剑,掌心有一层薄茧。
他看着洛璃如星河一般的眼眸,双手轻轻的抚摸上那白皙如玉的脸颊,脸越凑越近……越凑越近……被身体里本能的欲望所牵引,此时此刻,楚云忆只想亲吻怀中心爱的少年。
洛璃微微蹙起眉头。
“怎么了?”楚云忆停下动作,笑着问道。
洛璃指了指楚云忆的手心上的剑茧,不解风情的说道:“你这玩意儿,剌的我脸疼!”
所有的柔情戛然而止,一时间,二人相视无言。
于是,从话本中学到的第三式——用亲密的肢体语言诉说爱意。
失败!
那些写书的人呢?
都滚出来!
整天就知道坐家里瞎逼逼,都不考虑实际情况的吗?
街边人影匆忙,并列而行的两人保持着一尺以上的距离,心事重重的缓步而行。
一个疾步而来的行人撞到了相对娇小的那人,险些使其跌倒,幸好另一人及时拉了一把将其护在怀中,才避免了一场意外的发生。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二位公子,我家中娘子难产,急于去请稳婆,这才冲撞了二位,实在对不起了。”行人见那二人衣着华贵,一看就是惹不起的人,吓得险些跪在地上,忙不迭的连声道歉。
“无妨,人命关天,你快些去吧。”梁悠摆了摆手,向着那人说道。
“多谢!多谢贵人!多谢贵人!”行人感激的磕了个头,站起身来继续赶路。
“唉,别急,路上小心一些,你娘子和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梁悠在身后喊了一声,不管行人有没有听见,出于真心还是希望能够安抚一下那个爱护妻子的路人。
“你人还挺好的呢。”见梁悠无事,周自横向后退了两步,立马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当然好心了,哪像你,黑心肠子烂透了。”
“不是……梁悠,我招你惹你了?凭什么我就是黑心肠子?”周自横不服,一百个不服!
“若不是黑心肠子,怎么会去醉生梦死抓我和小璃儿?”
“那是楚云忆要去的,我只是顺路,顺路来找我的扇子,对了,我的那个唐大家亲笔题字的折扇呢?快还给我!”
“给给给!小气吧啦的,没见过你这样小气的男人。”梁悠从袖袋中掏出折扇,随手丢给周自横。
周自横接过折扇,打开仔细检查了一番,看没有损毁的地方,这才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自己的储物袋中。
梁悠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小气鬼喝凉水,活该你又老又丑!
“梁悠。”周自横环顾四周,见路上行人渐渐稀少,气氛到了,有些话,该说,还是说出来吧。
“干什么?不是都还给你了吗?”
“不是那个,我有话想对你说。”
难得见眼前人正经一回,梁悠勉为其难地瞥了他一眼,耐心等待着下文。
“梁悠,我,不能与你成亲。”
想说的终于宣之出口,有些话开了头,后面的也就顺其自然多了。
“我心中有一执念,除她之外,我不想再娶任何人。”
心中凝结的疤痕被生生剖开,鲜血淋漓,痛彻心脾。
苦涩的味道溢出心间,顺着食道涌上喉咙,唇齿间像是含着最难以下咽的毒药,连说话都变得不利落。
“是谁?”梁悠心中波澜不惊,纯粹是好奇心被勾引了出来。
“她叫云芙,算是我的师姐。”
云芙出身贫寒,从小颠沛流离,直到父母双亡成为孤儿,被周自横的师父收养,才得以安身。
“我们相识在十四岁那年。”
年少之时总会有些轻狂,少年周自横虽没有父母的关爱在身边,却因着有兄长的包容,亦过得不知愁滋味。
“因为一些误会,我,楚云忆,云芙,被牵扯在了一起。”
很俗套很没新意的故事,英雄救美,不打不相识,十七岁的少女美好如娇艳花朵般的模样,映照在周自横爱意懵懂的心间。
“开始我并不明白对云芙的感情,只想着可以一辈子陪伴在她的身边。”
于是那个周家的公子收拾起满身的玩世不恭,变得勤学上进,缠着云芙的养父要学习周家最是瞧不起的岐黄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