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还没到来，小县城先发生了一件挺骇人听闻的事情。梁一听到传言的那天心惊了很久，直到下午见到满身疲惫的纪昭才松口气。
“人没事吧？”梁一替他按按肩膀。
“没什么大事，霍橙受了点刺激，韩航在医院陪着。”
原本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梁一便没有多问。
但事情没有随着时间推移平息，流言逐渐四起，开始说的是霍橙继父猥亵霍橙的朋友，后来逐渐把火引到了韩航身上，小地方对于同性恋的新奇不亚于外星人，韩航因此差点没能在一中念下去。
到后来，这件事甚至纪世明都有耳闻？又一次一起吃饭了时候专门问了回纪昭，彼时纪昭刚好一筷子菜夹到梁一碗里，两人都愣了一下，
“您上哪听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没有的事。”纪昭有些心虚说。
“不是？”纪世明皱眉。
“不是，再说了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这是人家自己的事，你管这些做什么。”纪昭有些不乐意道。
“你这么向他说话，认识他？”纪世明又问。
“昂，我跟梁一都认识，还是朋友。”纪昭点点头。
纪世明看梁一，梁一笑着点点头，“霍橙学习很好，韩航也很优秀。”
纪世明听梁一说完便没再说什么，他对梁一比对纪昭还放心。
怕纪昭爸爸再问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放假之前梁一都很少去纪昭家里了。
放假后的半个月，纪昭成日呆梁一家里，梁一学习的时候，他手机上聊聊天，跟三小弟唠会儿闲，转头再打听一下韩航最近的状况，分享给梁一。
等梁一休息的时候，他把手机一扔，要不跟梁一一起烧火做饭，要不一起研究组装家具，要不窝在一起看电视，然后因为一个人到底是好是坏争论不休，转头又和好，到了晚上两人相拥而眠。
如此快活的日子一直到年关，纪昭回了趟家后带来了他爸的“旨意”：
“今年不同往年，过完小年之前你都得呆在我家，知道了吗？”纪昭坐在梁一学习的椅子上冲正在进行年末大扫除的梁一说。
“呆太久了，我每天饭点去，吃完饭再回来。”梁一提议。
“不行！我答应我爸了，一定要把你说动。”
梁一无奈，“我怕呆你家里被你爸看出来什么。”
“你怕啊？”纪昭问他。
“不怕，但是现在时机不合适。”梁一说完纪昭也没再说什么，梁一说得对，不过他还是有些不乐意，“我爸白天很少在家，再说咱们俩从小都一块睡，哪那么容易被看出来。”
梁一看他垂着眼睛眉心微微皱起，心里一软坐在床边拉住他的手，“好，等过年给爷爷烧完纸，就去你家。”
纪昭瞬间喜笑颜开，“我跟你一起！”
“好。”
除夕清早，梁一将早早准备好的祭品装在篮子里，拎着香火纸钱白酒带着纪昭一块去看爷爷。
快到中午时两人才从山上下来，回去洗了把脸又一道去纪昭家。
纪世明正在桌子上拟菜单，见两人回来便叫到身边一起参谋。
“我都可以！”梁一对菜单没有任何意见。
纪昭趴到他身边看了一眼指着其中一道：“这个不行！梁一不吃姜，也不爱吃鸭。”
纪世明拿笔划掉。
“羊肉少放点辣椒花椒，梁一吃花椒上脸。”
梁一扯扯他的袖子，“不用这么麻烦，我不挑。”
纪昭干脆拉把椅子坐下，从他爸手里拿过笔开始挨个做标记，“这个油少点，这个要蒸，不要放蒜，梁一海鲜只吃虾，虾单独做不要跟其他的混在一起。”
纪昭一溜看下来把笔塞给他爸，“好了，其他你看着办。”
“你都看完了，我看个什么。”纪世明说道，“你对你老子有对梁一这么了解吗？”
“我没改的不都是你喜欢的！”纪昭一脸嫌弃。
“兔崽子，算你有良心。”纪世明说完拿着菜单准备去了。
“我没那么挑。”梁一无奈。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去挑烟花，晚上叫上莱莱他们去公园放。”纪昭扯着梁一往仓库走。
纪昭很开心，梁一看得出来，不想大过年的扫他的兴，便把话又咽回肚子里。
两人挑好烟花，又把灯笼对联弄好，回家帮纪世明一块准备。分工也很明确，梁一洗，纪世明做，纪昭吃。
下午六点不到，所有的菜上桌。电视开着当背景音，三人坐一块其乐融融吃年夜饭。
梁一才拿起筷子，一只虾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纪昭冲他挑眉一笑，梁一看了一眼纪世明悄悄在桌子下捏捏纪昭的手。
纪世明一抬头看到两人，还没开口说话，纪昭立马夹一筷子菜给他爸：“爸，您辛苦了。”
梁一紧接着端一杯饮料递给纪世明，“纪叔，您辛苦了。”
“两个臭小子！”纪世明接过杯子笑骂道，“快吃！”
纪昭今天很开心，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地给梁一夹菜，生怕他吃不饱一样。
等梁一碟子里堆满了，他又把自己的碗推到梁一跟前，梁一帮他填满，这才开始认真吃饭。
纪世明虽然觉得两人关系好的有点不正常，可转念又一想，两人都这么大了，早就懂事了，哪还能跟小时候一样天天打闹。
吃完饭收拾完，春晚才开始一会儿，家里就有人来了。纪昭洗了个澡出来换了衣服，一回头梁一还在椅子上坐着没动。
“要去洗洗吗？晚点出去放烟花。”
梁一站起来往纪昭房间走，纪昭快步跟上，等进房间关上门，纪昭反手将梁一拉近，急不可耐咬住他的嘴唇，“先亲一个。”
纪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门之隔，外面他爸还在和人交谈，随时会喊他过去，但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想跟梁一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