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阿音便端着煮好的药汤走了回来,“夫人,今天还去铺子里吗?”把手里的药碗顺着方向搅了搅散了些热气后阿音递向了樊若鸣。
“不去了,今日休息。”
阿音笑出了声,眼神转的十分贼溜,调侃道:“原来世子说什么夫人就会做什么呀。”
语气之浮夸,表情之做作。
樊若鸣眼神飘忽带着点不自在,强装镇定,“不关他,是我感觉身子还有些不适,不是因为他说过的话。”
“啧啧啧。”阿音摇了摇头,一脸我才不相信你的话的表情,“夫人您别装了,阿音知道才不是您说的这样子呢。”
整碗药喝进肚里没一会儿,樊若鸣竟又有了睡意,手掩嘴打了个哈欠便摆手让阿音下去了。
轰隆!刚过午后,天上乌云密布狂风呼啸,龙吟虎啸般来势汹汹的冲着樊若鸣耳边扑腾作妖着,竟生生把她折腾的醒了起来。
“夫人慢些。”阿音忙完活计就一直屋里守着樊若鸣,见她醒来连忙把她扶着坐了起来,嘴中小心说道。
突然间隔着墙又是响雷一记,樊若鸣脑中突然就想起了什么——
“遭了!”她和阿音两个人今日都没去铺子里,那只小家伙肯定还未吃食,这会儿怕是早就饿的前心贴肚皮了。那可不得闹翻天了。
还没等她想好该如何办才好,霎时又是一计闷重响雷,有着瀑布之势的大雨声隔着一扇门威力丝毫不减的传到了里面两个人的耳朵里。
“夫人,您怎么了。”听见樊若鸣说话后,阿音着急的问道。
“那只狸猫该还没吃食呢。”樊若鸣顾不上多说连忙穿好鞋往外走。
“嘶”,打开门还未反应迎面撞进了一个硬实的胸膛,像一块顽石般生硬的堵住了她的去路。
周靖手中端着药碗,里面的汤药被撞了一下依旧原封不动的落在原处,低沉的声音从上而下问道,“怎么了?”
樊若鸣脚步顾不上停,绕过他边往外走边说:“我今日未出去,铺子里那只狸猫还没用食。”
“等等,”周靖大手一将人捞了回来,接着侧身走了几步,“把这个喝了,”他把手里的药递向樊若鸣,说:“猫我去拿。”
樊若鸣只是想着速去速回喂完就回来,还未张嘴就听见周靖接着又说道:“接回来往后就在府里喂吧,每日让膳房多做一点肉食,府里常有人在灶房,平日总亏不了它的肚子。”
见他如此说,樊若鸣按耐下了着急的心答了声:“是。”
大雨依旧凄凄沥沥的下不停,樊若鸣披着阿音刚拿过来的外衫站在遮雨的屋檐下。
不远处的大门打开又被关上,入眼的还有一个拿着伞高挑朦胧身影正大步往里面走着,气势冲冲的大雨似乎从不会体贴做了好事的善人,卖着力冲刷着那把试图挡着它的油纸伞。
周靖左手擒着猫,右手打着伞,他今日穿的是白衣,此刻半边身子都渗透出了他原本健壮的身姿。
狸猫见到前面把着油纸伞的樊若鸣后惶恐不安的眼神更加变得泪汪汪,四肢挣扎着扭动不停,大有周靖不放它下来就要造反的架势。樊若鸣看着这一幕抑制不住勾了勾唇角,她走上前对着周靖伸出手忍着笑说:“世子给我吧。”
已经快被闹的快没了脾气的周靖看了一眼同样湿了全身的小畜牲,没松手,“它身上有湿,先进屋再让它下来。”
本想着找个笼子装回来的,到地方扫了一圈也没看见个趁手的东西,他只能一路捏着它的后颈往回走,路上小东西闹腾个不停。因为拿着伞不便倒手,只能任由狸猫在他手上挠出好几道血印。
进了屋后,周靖把猫放了下来,樊若鸣自然也就看见了他手背上明显得几道已经暴起很长几道的红印,她装作无意的开口:“世子不应自己去的,叫下人去拿也行。”
“不放心。”
周靖说完这三个字让樊若鸣愕然在了原地,她在心里告诫了自己别妄自多想什么,却还是心思不自禁散到了别的地方。
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樊若鸣蹲下了身子拿着下人刚才就送进来的肉食开始喂狸猫。
周靖看着樊若鸣的动作,闹腾了半天的狸猫竟然顺从的卧伏在了地上,心中斥了句,‘看人下菜碟儿的东西。’
“为它取名了?”
樊若鸣背对着周靖,“还未曾,不如世子帮它取吧。”感觉有些不妥又转回了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如鎏金闪艳回光,在白皙的脸上荡漾着动人心弦的浅笑。
周靖和她视线对上,先一步把眼睛转向了她身后的畜牲身上,“性子如比顽劣,就叫易驯吧。”
“嗯?”樊若鸣第一次在周靖面前笑出了声,没藏匿一点真心,笑的间隙回了个,“好。”
周靖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一直到亥时樊若鸣也没再见到他,却被平日总见不到,这几日却频频出现的周武王叫出了屋子。
两人站在院子里,周武王今日火气已经全无,只是脸上还是不见一点笑脸,威严十足的样子再加上那顿数落后让久居不出的樊若鸣一见他心中就起了怵,恭敬的行礼后等着他开口。
“说来我与你爹樊玟从前还有过两次交道,他为人不错。”不知周武王何意,樊若鸣不接话静静等着他继续未说完的话。“你不必惧我,昨日心急所以话冲了些,咱们府中不比其他王侯府中规矩多,这么些时日你自然也早清楚了府里人丁稀薄。”话没说完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