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河桥上,缠发望月明。
桥上的樊若鸣看着迎面碰上的周靖,目光中带着些惊讶,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
周靖今日难得穿了一身青衣,翩翩公子身膛俊的很,引着周边视线无数。美人披着绿色薄衣氅,郎君腰间剑上红穗飘散在半空,束起的黑发长至腰间。周靖剑眉星目般目不转视的看着前方,丝毫不在意旁人指着议论纷纷的声音。
樊若鸣头发盘起一半,半指宽玉簪插在发间,一对青色流苏耳坠让她整个人看着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嫦娥降世在体会人间疾苦。
“八十灯笼高高挂,只为觅的有缘人,君子佳人有才识的不妨停一停步子喽,猜出还有碎银五锭。”叫喊声清晰得在空灵的河面上回荡着,慢悠悠打断了两个人的目光。
“世子。”樊若鸣正准备躬身行礼时周靖便出声阻止了他。
“往后就免了这些俗礼吧。”不知道为什么,樊若鸣总感觉从今日晨起开始周靖对她的态度比往日要不寻常的多,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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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刚刚接到昆仑的信儿,那边连带着那位…姑娘得画像和生时辰一起送了过来,给”琉俞把手里的东西给了周靖,“爷,这衣料上的血迹隔了这些年也不知道变没变质,那边可别查偏了。”
琉俞专讲不好听的往外秃噜,没等澜月动作,小宝先在背后杵了他一下,小声说:“大哥,世子脸色变绿了,你消停会儿别说了。”
周靖没说话接过来打开了画像,然后整个人被人施了定身咒般眼中除了震惊没了其他动作。
“怎么了爷。”澜月走上前也把脸凑了过去,看清上面的人后愕然的说了一句:“什么?怎么是她。”丝毫忘了上面人他还得叫一声夫人。
“我看看我看看!”小宝和琉俞紧随其后看过去,“咦?是夫人啊。”
琉俞看着边上的一行字念出了声:“画中人诞于中元节七月十五生人,血凉且为人薄情 ,于极阳之人而言乃上上品。爷,这上面写的这么唬人,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琉俞在胳膊上使劲搓了搓,打了个冷颤,无意扫了澜月一眼才看清他的脸上也是十分难看。
片刻,沉着神色的周靖笑了起来,抬起头看着前面自言自语道了句,“巧…可真巧,寻了多年被人送上门了都不知道。”
“世子,还有一封信呢!”小宝把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信笺拿在手上递给了周靖。
周靖此时脑中想起当时独自坐在书案前看着信中写的那些话,“小靖儿呀,三师兄对你真是泪千行,有苦难言。其实之所以由我来执笔,是因为我是天选的倒霉人。
对,就是和你几个师兄姐抓阄输了,我严重有疑他们几个坑壑一气在玩弄我。
好了言归正传,总而言之呢就是先前我们把方向搞错了,以北为脉查的。说来也怪,那边反应很强烈,只是总确定不下具体的人,幸得我不顾其余人反对换了一个方向这才找到了你的恩人。虽迟了些,但你把心放肚子里啊,人还健在。”
信中空了一断才又接着写道:“要我说也是造化,听师父说你找到了能救你命那个人,幸亏是那人在前,要不这个姑娘就危险了。小靖儿,你心气高,心总凌驾于常人之上,不愿伤人顾己,但凡事都有弥补法。虽大道无情,殊剑走偏锋也是一种道。”
最后底下还加着一行:“你成亲我们几个都没去,实属脱不开身,虽知道不是你的正缘,但礼已经都备下了,等过些日子这边事情平了就给你送去啊。”
哄小孩子的语气当真是把周靖当成了孩子一样哄,殊不知座上人心里惊喜参半根本笑不出来。
‘没想到姑姑请的道家寻出来的人这么准,当真高人。’周靖咬牙切齿呢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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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樊若鸣站直身子看向刚才喊话那人所在的河面上,周靖顺着看去。
“走吧,过去看看。”周靖在前面领着人,樊若鸣在后面跟走着。
船家眼尖看见长得好的周靖二人急忙招揽着,“这位公子哥真俊,这是带着自家娘子出来品月来了啊,过来玩一玩吧。”
果不其然,两个人刚又走近些后面便跟来了不少儿郎姑娘们。
数不清的船并排靠着,两边均是高挂着串起来的竖长红灯笼,把船上照映的分外明亮,只见里面挂满了各种样子的花灯,上面黑墨描着字,个头不大圆溜板正。
不是眼力好点的还真看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樊若鸣眯着眼睛仔细辨着上面的字,就听见船家打趣道:“小娘子别瞧了,一会儿别够的太远再掉进这冷泊里,还得你家夫君亮本事嘞,哈哈哈……”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