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小子不是一向自视清高,不喜女人吗?那日出府时在他面前牵起那女子的手时他还当是为了应付他做出的。
“姐姐做什么了?”
“那你什么也没做?”
两人说话又异口同声撞在了一起。
太后自幼家境就殷实,父亲在朝为武将,手握兵权,她入了宫得先皇宠幸,周家气运可不谓是一帆风顺扶摇直上,根基稳健。周家子嗣单薄,周武王算是老来子,在太后这里论和如今圣上她的亲生儿子一般大了,他又争气子承父钵,一代骁将。算是她和皇帝最坚实可靠的后盾。
所以对周靖太后从小也是全心全意的疼爱,一半是血缘亲,一般也是给她儿子培养一堵永不塌陷的围墙。
婢女把两人面前的酒重新斟满,太后今日高兴,饮起酒来也有了小时候跟着她父亲在马背上的那种豪爽,她先是尴尬的咳了一声,才说:“让人给吃了些避子的药。”
周武王在太后的话后面默默跟了一句:“姐姐倒是跟我想到一处去了。”
不愧是姐弟,二人把心思用到了一处。
周靖身上还穿的百斤重的盔甲,一进府樊若鸣便让人把烧好的水提过来,准备给世子沐浴。
进了房间周靖便拉着樊若鸣的手不让她走,刚把热水倒进木桶里还未出去的下人见状悄无声息的赶紧退了出去。
“夭儿,帮我洗。”周靖不放手,樊若鸣没想着挣脱,两人许久未见,周靖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急躁了些。
“……我啊…”还没说完周靖趁着说话的空搂过她的头亲了上去,等樊若鸣快要喘不上来气推了他一下周靖才意犹未尽的松了口。
“想我了没?”快三年没尝过荤腥的周靖这会儿像个毛头小子,身上哪有一点征战过沙场的影子。
他嘴上流氓,手上也不逞多让摸着樊若鸣的腰上下游走着,樊若鸣不堪折磨说道:“想。”
樊若鸣抚上周靖的里衣准备帮他脱下来,“周靖你别闹了。”
周靖把臂膀伸直,任由樊若鸣给他脱衣。露出了健壮结实的身躯,看着他后背上纵横交错长短不一的疤痕,甚至有一条极深的刀伤。
樊若鸣此刻才知道,哪有什么英雄骁将,不过是拿着命来守护寻常百姓罢了。
“自你走后没多久,我常能在街上听见别人议论你。”樊若鸣给周靖仔细擦着后背,与他谈论家常。
“说什么了?”
“说你厉害,说父亲虎父无犬子,说你在吐蕃风头一时无两。”
周靖自嘲的轻笑一声,说:“结果没多长时间我就吃了败仗。”
樊若鸣不再言语,确实有的人就是不能犯错,尤其是出生起就站在高位的人,想要博得世人赞颂,就要比平常人多流十倍百倍的血。
一旦犯一次错,后来她再听到的那些话里已经褒奖不一了。
樊若鸣视线看着背上那一道道没消散的疤痕,心中酸涩,咽下一口泛起的哽意说:“你还吃败仗了?这我倒是从未听说。”
周靖双臂搭在木桶边上,许久没泡过这么解乏的浴了,他闭眼舒展着道,“夭儿。”
“嗯?”
“倘若我有事瞒着你。”
“什么事?”樊若鸣很平静,好似周靖再说别人的事情。
睁开眼,周靖把肩上的手拿在手上,停顿一下才又说:“如果我说是与你生死有关的。”走时他用幻术又从夭儿这儿取了些血,让他躲过了迎来的两次体内毒火发作。
他这两年多每每想起来总觉得自己像个畜生,打完一场战他死里走一回愧疚就会加深一寸。他不想与夭儿之间总有些秘密挡着,他怕一个真心因他的隐瞒变得千疮百孔。
咚咚咚,门被人敲响打断了两人说话。
“世子,将军回来了,让您过去一趟。”
周武王在宫里喝了不少酒,这会儿看着穿戴整齐的周靖还有些迷糊,他像招呼小狗一样对着周靖招手:“过来!”
周靖走上前,周武王下巴一抬,手一指离他不远处的凳子:“坐那儿。”
周靖按着他的意思坐下,知道父亲要说些什么,他默默等着也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