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玉没多说,只道出两个字:“听说。”
周靖知道他的眼线能插进别人的府,太子心思深,定不比他安排的少。
周靖直接道:“我得去一趟灵泽,没理由,你也看一趟妹妹吧。”
“梦灵那儿?你怀疑她?”
“你不知道?”
“你之前把李吟那儿翻了个遍,我想不知道也难。至于梦灵,她固然跋扈,可伤人命的事不会做。”
“她之前私下找过夭儿,做出的事你也想不到,”周靖沉声说,“没什么不可能。”
李君玉蹙眉盯着周靖:“要是她干的,你要干什么。”
“……”周靖一阵沉默,没说话。
“初月,父皇疼梦灵,你别冲动。”李君玉话里都是真心实意。
周靖看着远处,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谁不疼。”
李君玉交叠的腿抖着,拿起茶的间隙问:“什么时候走。”
“看你。”
“那就三天后吧。”茶也喝完了,走也该走了,临出门又问:“我听说褚柳在路上遭人暗算,死了不少心腹,这事你知道?”
“我分身乏术,现在知道了。”周靖眼神坦淡。
“奇怪了。”李君玉摇着头走了。
夏季的天说风来雨就下,一刻不等人,城南越来越热闹,可樊若鸣觉得越来越冷清,易驯不在,它那些姘头子嗣也抓不住影了,眼神扫过每一处都有它沉静跳弄的影子。
远处雨雾一人抱着头正往这边赶,嘴里喊着,“不过几步远,非挑着我走路的时候下,老天你存心的吧。”
走到窗沿底下小宝跺了跺脚,身上已经全湿透了,嘴里碎碎叨叨还不忘敲门,“夫人,你在吗?”
阿音跑去开门,小宝把头探进去找樊若鸣。
“进来吧。”
小宝声音刻意细了细,“夫人,这是世子让我捎给您的,快吃,还热乎着。”他宝贝似的拿出怀里的油纸包,还没打开屋里已经全是烤地瓜的味。
他自顾自说着,是不是瞄一眼樊若鸣的脸色,“哎呀,世子这两天可忙了,皇上新给他排了个职务,您不知道,禁军那些人是出了名儿的刺儿难管,我眼瞧着世子白头发越来越多了。”
樊若鸣没有打断人说话的习惯,等他说完才说:“我还不饿,你拿回去吃吧。”
小宝无助的看着她,表情滑稽,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当下把东西放下捂着肚子说,“肚子受凉了,好疼。”疼还没说完,人就跑的没影了。
阿音还没关门,就听见院子里骂道:“谁吃了果子把核儿扔这儿,摔死我了。”
樊若鸣眼中含着笑继续站在窗边看外面。
周靖一脸笑意看着原禁军统领的左右手,“怎么,看我不爽?”
二人连忙跪地齐道:“属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敢的很。”
外面雨下的大,两人冒雨进来的,进来时里面已经跪着三十几个人,除了周靖,其余人身上都还滴着水。
周靖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身上穿的是常衣配着剑,黑衣束冠,整齐利落一看就是已经有家室的人,“禁军职责是什么?”
底下跪着的人齐声说:“守卫皇宫,守卫皇上安危。”
“昨日太子作陪皇上出巡狩猎,走到深处差点遭袭,这事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周靖嗤笑出声,跪着的人听着他的语气吊儿郎当,“真是好大的锅,就是我,也差些没背起来,两位走的一步好棋。”周靖适时拍了两下手。
“统领,属下错了,再也不敢了。”
周靖看着那个跪在他脚边的禁军小头,称赞道:“看来刘统领真是培育出来心腹了,周某佩服。”
一声轻笑让所有人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没人看清周靖是怎么出剑的,只听见剑配饰碰撞在剑身的脆音。
周靖从怀里拿出擦剑的布块,重新坐下擦起了剑。
有反应过来的摸了自己脸上一把,进眼全是血水,吓得当下抖着身子,连声讨饶,“统领饶命,属下一时糊涂,不敢了。”
其余人才算是被惊醒,连声跟着讨饶。
周靖鼻中冷哼一声,屋子里霎时噤了声,没人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