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和躲闪不及,被大开的门扇拍了脸。
路云和脑袋朝后一仰,捂着鼻子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还没反应过来,颈间一凉,他暗道一声不好,什么世道?盗匪竟敢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了?!
胸口一记重击,一股力道袭来,他被逼着往后退,后背狠狠撞在墙上。
路云和忙举起双手,颤声道:“英、英雄好汉!你也看见了,小生这破屋子里,除了字画,真是一件值钱的也没有,如、如果您喜欢的话,大可以将那些字画全都拿去。”
说话间他垂了垂眼,瞥见一团糟乱的头发,忙又将眼闭上了,心中叫苦不迭:哎哟,厉鬼索命了哟!
颈间的凉意又贴近三分,一道女声厉声呵道:“平白辱人清白!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今日,我就与你这登徒浪子同归于尽!”
不待路云和把这段话中的诸多信息剥离出来,颈间压来的丝丝痛感就叫他心肝乱颤。
千钧一发之际,他像是被触发了某种本能,眸中寒光一闪,方才的轻浮调笑顷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利刃般腾腾的杀气。
他手肘游蛇似的滑入身前,格住斧柄,反手一压一别,斧就到了他手中,一个漂亮的旋身闪到女子身后,利斧抵住她后颈,把她按在了墙上。
整个攻守易势的过程迅猛无比,动作行云流水,叫人眼花缭乱。
他紧绷的面部肌肉一松,轻挑之意就涌现出来,道:“姑娘,冷静啊,有话好好说。”
阿白疼得直呲牙,“你按着我,怎么好好说!你这是要好好说的态度吗!”
路云和见状忙将她松开,阿白揉着肩膀回过身来,幽怨又满含怒气地瞪着他。
路云和以为她不满自己除了她的武器,连忙双手奉上。
“哦,还你。”
阿白一把夺过利斧,一只手提在手里。
路云和这才看见她一身潮湿的破布烂衫和数十道横七竖八的醒目血痕,他眉头一皱,忙将自己的外衫取下,要披在她身上。
然她哪里肯让他接近,他刚往前迈了一步,那柄利斧就蓄势待发,他又只好忙收回脚,单手把外衫递上。
“别误会,我只是想给你披件衣裳。”
阿白冷声道:“不需要!”
路云和:“你就别逞强了,你看你浑身都在发抖!这么冷的天,肯定是要生病的!”
话音甫落,利斧带着冷光扫了过来,在空中划出一弯漂亮的白色月牙。
“用不着你管!登徒子,装什么好心!”
路云和一愣,“登徒子?不是,姑娘,夜半三更,提斧上门的是你,闯我私宅的也是你,如何小生就成了登徒浪子了呢?”
阿白不听他的任何说辞,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扯着他就往外去。
“走!跟我回去把话说清楚!说你我毫无关系!”
路云和顺从地被她拉着走,顺势将外衫搭在她肩上,“我们俩本身也没关系啊,姑娘你到底是何人啊?”
阿白拉着他已经走到了桌边,她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借着烛光,路云和这下子总算将她看得一清二楚,心狠狠一颤,大声叫道:“阿白?!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怎么成了这幅样子?快,把衣裳披上。”
阿白用力拨开他的手:“滚开!”
路云和以更大的声音斥道:“别闹了!快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