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蓝白相间的电动车穿梭在巷子里。小巷子两旁林立着许多老旧的石砖楼房,几处墙皮脱落和窗户外横亘着的银色门框让这里充满年代感。
驶出巷子,紧接着是道路两旁绿油油的杨树一株接着一株。一处树荫下几位老人坐在折叠椅上围着棋盘下象棋,后面站着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还不时和身边的人讨论几句。
电动车上的少女头上戴着配套的浅蓝色头盔,微风扫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丝的凉意,少女深吸了一口空气,惬意万分。
这条道走到头,在路旁的小区铁门外停下。
“桑榆啊 ,又来送餐来啦。”小区门口右手边是一家小超市,店主阿姨在门口乘凉,看到她问了句。
洛桑榆从车筐里拿出两个打包盒,对女人笑笑,“是啊,阿姨,我先上去了。”
洛桑榆轻车熟路地走进一个楼栋到了3楼敲了敲右手边的门。过了几秒门才从里面打开,女人看是洛桑榆笑着说:“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得多等会儿呢。”
“这会儿人不多了,给,两份凉面。”洛桑榆说着把东西递给她。
女人接过东西,然后把旁边鞋柜上准备好的钱递了过去。
“正好的,不用找。”女人说。
洛桑榆点点头把钱收起来,和女人道别后下了楼。
再次骑上小驰,洛桑榆换了一条道回店里。小驰是她给电动车起的名字,平时出门或是送货会骑着,买的时间挺久了,但目前还是挺灵活的。
骑到一处住宅前洛桑榆停了下来。这是一处两层的小洋楼,外墙由红砖砌成,屋顶是黑色的,还附带一个小院子。多年不曾居住的房子,周边杂草丛生,洛桑榆看了眼紧锁着的大门,随即转过头拧着手柄离开。
回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客人,看有一桌还没收拾,洛桑榆过去收拾空碗去了后厨。
“爸。”洛桑榆叫了在厨房里忙碌的人。
洛父闻言转过身,“回来啦。”
洛桑榆应了声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洗碗台后,刚走出厨房,就见有人一脸着急地走进来。
“张叔,什么事这么着急啊?”洛桑榆问。
张叔一家在镇上干房产中介,店就在前面街上。张叔满头大汗,喘了口气问:“你爸呢?”
“在厨房。”
张叔直奔厨房,洛桑榆好奇的跟了过去。一进到厨房,张叔刚开口的一句话就让洛桑榆一愣,“老洛,我刚接到个电话,有人要买你们那房子了!”
正洗碗的洛父也一愣,水龙头也忘了关,回头看向他。张叔料到父女俩肯定是这个反应,走过去把水龙头一关又说:“而且好像还挺着急的,下个月就要搬进来,过两天会有人来签合同了。”
洛桑榆回过神,神情有些焦急,“张叔,您确定是买不是租吗?”
“这还能听错吗,是要买。”
洛桑榆看向一声不吭的洛父,他的神情有些呆滞,忽地笑了出来。
“老洛,你...”张叔一脸复杂地看着洛父,叹了口气,“那房子空了这么多年,这期间想买的人也不少,这次听说是哪里的领导看中了这套房子,就算我这儿说了不卖,那通过别人那儿也能买到。”
洛父的脸上依旧笑着,但眼神十分落寞。洛桑榆感觉心口在刺痛,咬紧下唇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到洛父身边挽上他的胳膊,“爸。”
洛父回了她一记安慰的笑后跟着张叔离开厨房。
当晚,趁着没人的空档,洛桑榆早些关了店门。厨房旁边有个狭窄的楼梯通向二楼,父女俩就住在二楼,两人各一间卧室紧挨着,对面是卫生间,没有客厅,只在卧室和卫生间中间放了一个小沙发和小茶几。
洛父已经回了房间,洛桑榆迅速冲了个澡,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坐到了沙发上,头顶上方有一个吊扇不停转着,发着微微的响声。
现在是7月份,大暑前。前几天下过几天暴雨后,气温开始直线上升,她并不怕热,但这种天气晚上还是得开着电扇睡觉,不然夜里会热醒好几次。
洛桑榆留意着身后房间里的动静,安静中偶尔会有走动的声音,还有喝水的声音。她这才安心了些。屋里太安静或者动静太大,对她来说都不是好事。
洛桑榆摸摸自己的短发,上个月刚剪过长度刚好能遮住脖子,感觉差不多干了,拿过茶几上打开扣着的书,放在膝盖上,然后就是沉默地看书。
第二天,因为生物钟,洛桑榆5点准时起床,昨晚看着书窝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她看了眼身上盖着的薄被子,望向身后的房门。
平日一早,上班的上学的提早来这里吃碗面的人很多,现在正值暑假,学生少了大半。洛桑榆洗漱后把楼上简单收拾了一下,趴在楼梯口向下望,就两桌人,那她先不下去了。昨晚在沙发上睡落枕了,头一向右转就疼。
楼下,瞿天秋拖着凉鞋慢悠悠地走进店里,洛父正在收拾桌子。
“老洛,早啊,小九起来了吗?”瞿天秋从身后拍了下洛父的肩膀,然后手指楼上问。
洛父看是瞿天秋,微笑点头,“醒了,吃早饭了没,要不要给你下碗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