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暴露身份,自己也只能陪着她将这戏唱下去。
“劳殿下挂心了,微臣无碍,只是这病,是臣打娘胎里便有的,幼时体弱多病,家父寻遍名医,都不得根治,只能靠着练武,来强身健体,父亲这才让我,拜在师父门下的。”洛浔说完后,伸手做出介绍的举动对着洛清。
既然师父未曾回避,那她的意思,是想要在慕颜面前露面的,免去日后,慕颜见到洛清,无端的猜忌:“对了殿下,这便是家师。”
洛清对着慕颜拱了拱,说道:“草民洛清,拜见三公主殿下。”
“原来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洛前辈,本宫的师父,也经常赞叹洛前辈剑术高超,无人能及,难怪驸马武艺不凡,原是洛前辈门下,本宫这厢,有礼了。”
慕颜低了低头,她也是习武之人,她的师父也是江湖上与洛清并肩的高手。
江湖上的规矩她也都懂,自是前辈,作为晚辈,应当不失礼数。
这点慕颜拿捏的很好,但是转而,对着洛浔,勾了勾嘴角,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驸马与洛前辈难怪有师徒之缘,连这姓氏,也是一样的。”
洛浔身子微微一愣,慕颜的眼神透过自己,似乎想要看到自己的心里去。
如果说慕邺是只老狐狸的话,那慕颜,可就是十足十的小狐狸。
此刻她笑的让自己有些莫名的害怕,听起来像是说羡慕她和师父的师徒缘分能到姓氏一样,实际是在问,为什么自己的姓氏会和师父是同姓,这让慕颜产生了怀疑。
轻咳几声,道:“幼时父亲在外经商奔波,途中遭遇山匪,危机关头,是师父救了他一命,后问其姓甚名甚,才知道原是同姓,感叹与师父有缘,念及家中还有我这一病秧子,才让师父收我为徒,也好感念师父的救命之恩,少时家门遭遇不幸,双亲故世,是师父将我抚养长大,师父与我,乃是至亲。”
慕颜眼眸微垂,兀自点了点头。
她总觉得洛浔是个迷,皇榜解开那日,她便和青儿出过宫,看到那人一袭白衣,站在人群外面,摇着白折扇,一脸淡漠的模样,并不像那些学子一般着急的想要知道答案。
看来她的名次也是她意料中的事情,果然她的侍女和她说了些什么,她莞尔一笑,便离开了。
父皇对她的文章很满意,也对她产生了好奇,私下派人调查过她的来历身世,但是此人就像凭空出现在这世上一般。
她的背景和来历,一切都是如空白的纸张,毫无痕迹,这让她不得不想要从她身上,想要发掘些什么。
再见到时,她立于朝堂之上,义正言辞,眼里是坚定的神色。
这些都是未来之事,她却有十足的把握,那周身散发的气场,让人不得不折服与她的言辞,而与他见过这么多面,她永远都是那一脸淡漠的模样。
好似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她关心,也不值得让她产生兴趣。
一曲凤求凰,别人兴许是听不出来笛声中另有一番情绪,而与她默契合奏的自己,倒是能清楚的听到,那明显是悲伤的,落寞的,一反她平常的态度。
洛浔,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即是如此……驸马应当快些养好身子,大婚之日将近,洛师父喝了本宫与驸马的喜酒,在多留些时日吧。”
“多谢三公主殿下。”
更深露重,四下只有几声虫鸣,昭华殿内,书案前,只穿着一身里衣的人儿,坐在那里,独自对着桌案上的细小玉石,发着呆,细看那玉石。
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笔画,但是不难看出,是个莘字。
纤细的手指在那字样上细细摩擦着,另一端是用红绳穿透,方便戴在脖间的。
“殿下,夜深了,就寝吧。”
青儿无奈轻叹,看着自家公主盯着玉石出神。自从准驸马那里回来后,公主就被太后拉去说了许久的话,再到她回殿,已经是黑夜了。
后来宫中的尚衣局和尚宝局的司监带着宫女,将凤冠霞帔一一等让公主过目,一番忙乱下来后,总算是清闲了。
但是没想到自家公主殿下,却睹物思人至此,着实让她头大。
慕颜眼神微垂,在看到那嫁衣的时候,她心里很是伤感,说不出来的话。
但是一贯的皇家作风,已经让她成了习惯,也只能带着笑意,听着司监们的话,点着头。
临近大婚,她心中难受的感觉越浓。
“还是没有,她的下落吗?”
“殿下,这十年来,你一直都在查找那人的踪迹,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或许她真的已经……”
“不会的!她一定……一定还在……”将玉石紧紧握在掌中,柳眉紧皱,连说出来的话都有些颤抖。
当年,她并未有找到那能证明她身份的尸体,慕颜总有预感,她一定还活着,也许未来的某一日,她会好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是那时,自己该又如何面对她。
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婚期将至,洛浔也因大病初愈,慕邺下旨,让她在府呆着休息,准备成婚礼节事宜。
这几日便不用上早朝处理政事,因此也空闲了下来。
执掌礼仪的嬷嬷从宫中来,告知他成婚那日的礼节如何做。
洛浔看着那一长卷的礼节,扯了扯嘴角,她伸手挠了挠头,一脸纠结的看着嬷嬷。
而嬷嬷则是一派淡然坚定的眼神看着她。
洛浔扯了扯嘴角:“这…这都是一天内要完成的吗?这……”
嬷嬷恭敬的回道:“是的驸马,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请驸马从今日起,便开始熟记。”
“这也太过繁琐了,这……”
“驸马放心,婚礼当日,会有嬷嬷在身侧,提醒驸马该如何行事的。”
……重点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