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臣的伤不碍事,臣可以继续处理武举一事。”
洛浔艰难弯身,语气坚定:“臣愿协助蒋大人一同处理此案,为圣上肃清朝堂。”
慕晰搀扶着她的身子:“父皇,洛大人已经自断一臂赔罪,他们若是还有怨言,儿臣可当面辩解,父皇只需下令惩处儿臣的妄加揣测之过就好。”
慕邺心中动容,连连点头,他刚想下旨殿外的王闲就极快的跑了进来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圣上,那些上疏弹劾洛大人的大臣都已经到了议政殿外了。”
看来,这些人没有看到慕邺对自己下重罪,就不死心。
都已经嚣张到,来议政殿门口逼慕邺下旨了。
慕邺惊的立马站起了身子,王闲咽了咽,又忙说道:“圣上莫急,三公主正在议政殿外,为三驸马辩解。”
议政殿外,一袭红衣锦群的女子,正站在大臣们的面前,美目泛着寒意:“诸位大人,现在已经是下了早朝的时辰,怎么还一同齐聚议政殿外?”
“参见三公主。”众大臣对着她恭敬行礼,她是皇后所处的嫡女,比寻常公主的身份还要尊贵,加上她备受慕邺的宠爱,这让这些大臣们对她也是颇为尊重。
其中一位大臣率先说道:“不知三公主可知昨日洛大人闯入四皇子府中,将四皇子打伤致残一事?臣等就是来向圣上请旨。”
“请旨?你的意思是,想向父皇请旨,严惩本宫的驸马吗?”
那大臣愣愣的道了一声是,不敢抬头看她,慕颜勾唇冷笑:“昨日事发突然,驸马忧心本宫出事,故而前去四皇兄府中询问罢了,是四皇兄一直不肯说,驸马心急如焚才会如此,这是皇室的家事,尔等作为臣子过多的参与皇家之事,是不是有些逾越了?”
“三公主就算你和三驸马夫妻感情至深,然事关皇子一事,哪里只能单论皇室家事作论,三公主想要偏袒自己的驸马,也太明显了吧?”
“是啊三公主,三驸马无缘无故就闯入四皇子府中,对四皇子下此重手,这不只是有辱四皇子颜面,更是有辱皇家颜面。”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的耳边就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身,那人捂着自己红肿的脸庞,一脸惊慌的看着慕颜:“三公主!你……”
慕颜揉着自己的手腕,眼里满是不屑:“皇家的颜面,也是尔等区区臣子可以随意说出口的?”
“三公主,你如此行事,当真令下官费解,三驸马所行之事满城皆知,你就算再扭曲黑白,这也已然是事实,你能堵的了悠悠之口吗?”
“你们的做派,才是让本宫费解,你们不去担心国家大事,非揪着皇室中的小事不放,就像那些深宅大院里头的怨妇,一点风吹草动,就要闹得人尽皆知,三驸马之事为何满城皆闻,是你们弹劾上书大张旗鼓,如今还要一同上殿请旨,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来逼宫的呢!”
“臣等惶恐!”
“惶恐?你们既做的出,还会怕?”
慕颜说着,将头昂了昂,她睥睨巡视了众人一番:“你们都是朝中处于重职的大臣,平日里应该好好思考解决政务,若非如此,南江的灾情为何没有人思量出好的应对之策?前一年的蝗灾也没有人能解决,任由百姓的庄家被毁,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太多,往近了说,武举一事父皇气恼良久,你们又有谁为他出策解忧过?”
“三公主,这些和此事没有什么关系,这……”
“这才是你们,该关心该直言的天下大事!”慕颜怒然道,她的美目里泛着寒冷刺骨的神色:“武举舞弊就是昨日发生的,四皇子是其中牵连之人,他不惜在宫中与驸马出手威胁驸马,欲对本宫不轨,驸马担忧至极,生怕本宫出事才会闯入四皇子府,他既说的出,就有这样的想法,若说皇家之事无小事,那他扬言对本宫有不轨之意,尔等觉得他是何罪?”
“这……”
“你们尚且有妻儿,若是你们的妻儿受人威胁,不见了踪迹,你们是何感想?”慕颜见众人没了声音,纷纷低头不再言语,她冷哼了一声:“皇家之事,自有父皇定夺,尔等参与过甚逼宫至此,该当何罪!”
大臣们纷纷跪了一地,惶恐不安的低着头不敢抬头。
身后的慕邺已然从拐角处走了过来,看到纷纷对慕颜跪拜的大臣们,就知道自家女儿已经堵住他们的口。
慕颜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她转过身,就见到洛浔被慕晰搀扶着走在慕邺的身后,她惨白的脸上血气全无。
垂在身侧的手臂像是没有了骨头般,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荡,她紧民着唇角,似有鲜血的痕迹,她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慕颜快步上前,手下意识碰到了洛浔折断的手臂,洛浔嘶了一声,在她跟前轻声道:“殿下,疼。”
“这怎么回事?你的手臂……“慕颜心疼的看着她。
慕晰退至一旁,由慕颜搀扶着洛浔,他解释道:“三姐夫自断手臂,要堵这些人的口,当做处罚向四哥赔罪。”
慕颜搀扶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紧了几分,心疼的声音都有微颤:“你这个傻子,何苦如此?”
“臣若不这样,六皇子就要自己断手臂了。”洛浔说着,对着慕晰温和一笑。
看她与慕晰这般已经有些亲和之感,她如此说,想来慕晰刚刚在慕邺面前为她求了许多情,自也感激的对着他笑了笑,就搀扶着洛浔跟在慕邺的身后。
洛浔总是顾着别人,不顾自己。
她这样的傻子,世间也寻不到第二个了。
心中生疼,搀着她的手都有些微抖,却还要强装镇定,洛浔感受到她身子的发抖,有些虚弱的开口:“殿下放心,臣没事,回府让小月给我接上就是。”
“说的轻巧,可是你这般受着痛,可知我心中多疼?”慕颜声音轻颤,似下一刻心就疼的要碎了一般:“你都答应过我,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受伤的。”
“做戏要做全套嘛~”洛浔牵着她的手,苍白的唇就从在慕颜的手背上翩然划过:“殿下心疼我,我心里明白,是我不好,又要有劳殿下照顾我一段时间了。”
“我愿照顾你,何止只是一段时间?”
慕颜的声音温和柔媚,连跟在她们身后的慕晰,都忍不住有些羡慕的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