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双唇间柔软的触感,慕宁猛然睁开了眼睛,见到上官晴正闭着眼睛吻着她。
慕宁抬手攀上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上官晴的吻,比姑姑的酒还要醉人,还要止痛。
离州城内一片狼藉,眼下战事已平,杨天睿带着将士们,为因战乱而破损的房屋修缮,让失去房屋的百姓得以有安居之所。
洛浔让齐然与楚玉妍将吕、孔两氏搜刮百姓的财物清点好,将这些财物分发还给了百姓们,还多加了一些以作抚恤。
杨高逸与武赫带领着一些士兵,将被吊在城墙上的百姓尸身解下,好好安葬入土。
将因这场战事而亡的无辜之人们,都得以葬在,离州城内一处风水较好的山上。
晚间,百姓们自发的做了膳食,端出了酒水来答谢将士们,还在一片空地之上架起了篝火,人们围着欢声笑语,手舞足蹈以此来庆祝战争胜利。
洛浔卸下了甲胄,觉得自己身上沉甸甸的重担,好似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
她看着那些人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若是凌国国破那晚,她们能守得住,慕军能退了兵,那国都城中的百姓,或许也会像现在这样,庆祝着胜利,欢喜着生命得以延续。
或许,这就是战争胜利的意义。
“阿浔。”身后的人轻声唤着她,洛浔不用回过头都知道是谁。
慕颜自她身后拥着她,洛浔脱下甲胄后轻了不少。
她想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深陷危境之中,让原本消瘦的洛浔整个人都又瘦了一圈:“阿浔,你瘦了好多,回都后定要给你补一补。”
“那我还是有吃肉的,就是…不好吃。”
洛浔撇嘴说道,将手放在慕颜环在她腰身上的手,指尖温柔的摩挲着她的手背:“还好殿下来的及时,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们会变成什么样,离州的百姓,怕是也不会有现在这样喜悦的时候。”
身后的慕颜身子轻颤,没有回洛浔的话,洛浔扭头将身子脱离慕颜的怀抱:“殿下,怎么了?”
“当我知道离州消息封锁,粮草押运官与慕曜勾结后,我只怨自己,为何不早些发觉,我只怕我来不及,来不及……”
她神色渐渐有些悲伤,洛浔将她抱在怀里。
“阿浔,我怕…我当时真的怕。”
慕颜一想到会因为自己的来不及,又让洛浔又一次的在战争中,经历十年前的惨状,她就自责的难以自拔。
她已经来不及过一次了,她怕自己再一次来不及,怕再一次见不到洛浔。
“殿下,这不是赶上了吗?”
洛浔说着,将她圈的更紧了几分:“殿下,你知道吗,你没来之前,我也曾自责过,觉得自己没有事先做好准备,离州消息封锁的时候,我就该想到,这后头一定有人在暗中布局操控这里,想要我和长安军都死在这里。”
慕颜身子一僵,她抬头看向洛浔:“我去审问慕曜时,他好像对离州被封锁消息一事感到吃惊,他觉得,你被困死在离州,是天要亡你。”
“那么看来,他竟都不知道,离州封锁消息一事?”
洛浔蹙眉,不是慕曜让人封锁的,那会是谁?慕旭吗?
想到在出征前,也是他让自己带长安军来离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谋划了让她和长安军一同死在离州吗?
洛浔眸光一暗:“是慕旭吗?”
慕颜抿唇暗想,布防图被谁盗走的事情,是慕旭告诉她的,他那时还在城墙上与自己说了那番慷慨之言,难不成是为了让自己对他少些关注,他才好暗中对洛浔下手吗?
她竟然还真被他的那番言语所触,觉得他暂时不会害洛浔。
慕颜心下不能确定,是不是慕旭做的,唯有再去审问慕曜一番,才好下定论:“等我们回了都后,再审一遍慕曜,就会知晓答案。”
洛浔点头,又想起此次离州之战,诸多事情还未得知:“殿下查到,是谁泄露了布防图吗?”
若说谋划此次离州叛变的人是慕曜,可他被关了禁闭,要想与吕、孔二人接触,这其中一定有个中间人,将布防图传递往来。
“冯明远受慕曜指示盗取出布防图,他只说交给了慕曜,慕曜未曾说其中往来之人是谁,我便赶着先带援军来离州,明日,审问吕、孔二人便知。”
慕颜梢顿,复而又道:“出征前,我也已让莲姨暗中调查,与慕曜交好的几家世族动向,想来探查的消息也该到了。”
慕颜都已规划好,洛浔微微一笑,看着她此刻没了刚才那么悲伤的情绪,遂牵起她的手,往百姓人群中跑去。
慕颜紧握着她的手,笑道:“你这是要拉我去哪?”
“殿下,如此欢快热闹的场面,不可错过。”
洛浔拉着她,走进了人们围着的篝火圈里,拉着洛月她们递来的手,众人围成了一个圈,跟随着百姓们的步伐和手势舞动着。
慕颜目光柔柔,看着洛浔展颜欢笑的模样,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跟着扬起笑容。
欢喜的氛围,是能牵动人心的,会让人忍不住身临其中,忘却烦恼。
而身边这个人,一直都是以自己的真挚热诚,一点一点牵引着她的心。
只要看到她情绪低落,她就会一次又一次的伸出手,将她带离那昏暗的角落。
从前是这般,现在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