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煜似乎在头顶嗤笑了一声,醇厚的嗓音令她浑身一个激灵,然后她看见他朝自己缓慢地伸出了手。
白臻臻喉咙发紧,不自觉吞咽着向后躲避,全身上下所有感官都聚焦在了那只宽大厚实的手掌上。
在那只手掌触上她紧捂在胸前的衣裳的一刹那,姑娘带着哽咽的尖叫也随之响起:
“你、你别动我!我警告你,我我我……”
她话还未说完,男人已经从她身上扯过他的那件外裳,然后直起身子,顺理成章地穿在了身上。
“?”
白臻臻懵了一下,在他故意显露出的揶揄的眼神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刹那间粉嫩白皙的小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眼神慌乱地盯向地面,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
“警告我什么?”
赵景煜似乎很有兴趣知道,这只随时会炸毛的小云雀会拿什么威胁自己,穿戴整齐后,微微弯下身子,双手支在腿膝盖上与她平视,如一只倦懒的大狮子,懒洋洋问她:
“说出来听听?”
白臻臻受不了他逼视的目光,侧过身去,抿唇沉默半晌,小声问了句:
“你一晚上没睡?”
听出来她话中的试探和明显转移话题的意图,赵景煜兴致更浓了。
他捏住她的脸颊,逼她看向自己,挑了挑眉,“亲老子一下,老子就告诉你,昨晚你睡着后都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回答,白臻臻羞得下意识想逃,偏被他攥着脸颊,又气又急之下,眼圈一红,眼泪珠子不住在眼底打转。
“登、登徒子!”
她的两颊因为被他捏着,嘴唇微微嘟起,即便是气冲冲的骂人,听在赵景煜耳中都觉得万分有趣。
这一世的她,比家破人亡后那个跪在他面前求垂怜的样子,不知鲜活了多少。
赵景煜忽然又想起她在自己身上抓的那几道痕迹,忍不住舔了舔后槽牙,视线重重压在她头顶盯了半晌,才放开她,哑声道:
“起来收拾一下吧,该走了,免得那群人找来。”
他指了指一旁立着的竹筒,“里面有热水,够你喝也够你洗漱,还有……”
赵景煜晃了晃手中的水壶,“我这里有盐水和薄荷叶,你选哪个?”
白臻臻巴不得立刻离开这个逼仄的山洞,避免跟这个男人的单独相处。
她不愿用他用过的水壶,选了薄荷叶吃进口中嚼了嚼,然后用热水快速洗了把脸,回身急道:
“我好了,走吧。”
岂料她刚一回头,男人便对她摆了摆手,“过来。”
白臻臻一脸警惕看他,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你要做什么?”
“你过来我告诉你。”
赵景煜笑得像一只伪装的大尾巴狼。
白臻臻后退半步,“我们、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赵景煜朝她勾了勾手指,似乎是没了耐性,“你自己走过来,还是我到你跟前去抓你,你自己选。”
见她还欲反驳,他又道:
“若是我过去,就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了,要知道,这山洞方圆几里内都没半个人影儿,老子可是不介意在这里做点什么。”
白臻臻现在听见他这种话就汗毛倒竖,有时候甚至分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小声替自己争取,“让我过去可以,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嗯。”
赵景煜应得干脆,“这次不弄你。”
他这直白的话语让白臻臻臊得发慌,头一次这么想堵住一个人的嘴。
最后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硬是忍了下来,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一边小步小步朝他的方向挪过去。
就在离男人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男人忽然直起身子,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在她小声的惊呼中一把将人抓到了跟前。
“磨叽。”
他转过她的身子,“别动!”
又白又纤瘦的姑娘被高大壮硕的男人从背后搂着,不管是体型还是肤色差距都实在太过明显,浓郁的压迫感骤然而来。
白臻臻被他身上的热气沾得浑身难受,不自觉紧绷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他将她的头发散开,然后在她头上不知捣鼓了半天弄了什么,半晌,头发被盘起来,发间重重插进来一根儿簪子一样的东西。
赵景煜放开她,语气十分满意,“好了。”
白臻臻一离开他的钳制,迅速向前迈出两步远离他的气息范围,然后伸手在头上摸了摸,似乎是一支竹子做成的发簪。
她有些诧异。
倒不是诧异这支发簪,而是诧异他这么一个粗糙不羁的男人,居然能盘出这么一丝不乱的头发。
然而一想到自己的头发是被眼前这个男人绾起来的,白臻臻又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自在。
她独自站在那里,一张小脸儿皱着,在纠结要不要拆下来重新绾。
赵景煜将她的小心思全看在了眼中,不过他懒得理她。
这婆娘一贯就是这样,又矜贵又做作,胆子小屁事儿还多,尤其是在床上动作重一点都要哭,上辈子就难养得很。
赵景煜掂起一旁的长刀,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步流星朝外走去,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和一句懒散的威胁:
“出来得晚了,我可就先走了,哦对了,这里白天蛇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