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别挣扎……”
张嬷嬷手劲儿大,将白臻臻白嫩的肌肤上攥得满是红得发紫的痕迹。
她两手拢住白臻臻的手腕,眼神示意肥壮老妇去脱她的衣裳,语气威胁:
“姑娘别挣扎了,不过是脱了裤子验一下的事情,等会儿引来院外看热闹的小厮家丁可就不好了,奴婢劝姑娘别因为这事失了体统!”
“失了体统的是你们!”
白臻臻气急了,眼睛红了一圈,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头一栽作势就要去咬张嬷嬷的手。
此时一道清脆威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们这等刁妇放肆!”
门被人重重掀开,撞在墙上发出骇人的一声巨响,冷风瞬间灌入。
一个华服少女带着四五个仆妇走了进来,视线巡视一圈,死死钉在张嬷嬷身上,“还不把你的脏手给本宫拿开!”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同一时间,她身后一个嬷嬷已经上前,一把挥开那肥壮妇人的手,替白臻臻轻柔地穿好衣裳,小声道:
“姑娘莫怕。”
“公主?!”
被人坏了好事,孙氏原本还想发难,一抬头见是昭懿公主,脸上血色刹那间褪去,急急忙带着屋中一众人跪了下去。
“不知公主大驾光临,臣妇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白臻臻也要跪,手腕被一双温软的掌心拖住,昭懿公主的声音明朗清脆,“你不要跪。”
她回头视线落在孙氏头顶,厉声道:
“有失远迎这罪倒好恕,只是纵容手下仆妇对圣上亲封的县主以下犯上,若是本宫将此事禀明父皇,白夫人,你夫君这治下不严的罪,不知道圣上恕不恕得了!”
说完,她似才看到白臻臻手腕上的红痕,眉心一蹙,嫌恶地扫了眼地上爬跪的张嬷嬷和肥壮婆子,对身后嬷嬷吩咐:
“将这二人带下去杖责三十!既然丞相夫人管不好自己府中的下人,本宫不介意替她治了这等犯上欺主的奴才!”
张嬷嬷一听要杖责她,嗷的一嗓子扑到孙氏身边,声泪俱下。
“夫人,夫人救我!!奴婢可是按照您的吩咐才这么做的!夫人……”
孙氏面色一白,慌忙甩开她的手。
昭懿公主从前来白府,多是直接去找白臻臻,并未与她们有过多接触,且从前昭懿顾念着白臻臻的面子,对孙氏她们也多留情面。
孙氏这还是第一次见她摆出这般严厉的公主架子。
她虽说当了几年的丞相夫人,但到底是乡野小地方出来的。
此刻乍然见识到天家威仪,况且因着昨日惠王谋反之事,夫君今日又被陛下召去问责,昭懿公主此刻又提起陛下,孙氏自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嬷嬷惨叫着被拖到院中,那两人先是传来一阵撕心裂的哭嚎,过了会儿没了声音。
一阵风吹来,血腥味让跪着的众人不由都泛起一阵寒意。
昭懿视线往她们身上一扫,冷声道:
“往后倘若谁人再敢质疑白家嫡长女的清白半个字,本宫不介意拔了她的舌头喂狗!”
说完,拉着白臻臻头也不回地出了正厅。
“吓着了?”
“没有。”
路过院中那两滩血水,白臻臻声音还有些颤抖,不过语气倒算得上平静,“打算鱼死网破呢。”
今日她若不拼死反抗,真被脱了裤子看个干净,明日就可以抹脖子了。
昭懿嗤了一声,“为这等贱民,不值当,早说那孙氏不是个好的,你还不听。”
“只是从前懒得搭理罢了。”
两人一并往晨熙院走,谁都没再说话。
过了良久,白臻臻的情绪彻底平缓下来,回身打量昭懿,“昨日动乱,你可还好?”
“昨日惠王连宫门的影儿都没见,就被擒了,我自是没事,我父皇不知从哪找来的一群猛汉,骁勇善战、以一敌十,厉害得很呐!”
白臻臻脚步下意识一顿,昭懿没察觉出来,挽过她的手臂,语气轻松:
“不过父皇这两日不让我出来,今日还是九皇兄特意跑来说是让我来白府给你送一趟东西,我才来的,谁料就遇见了这种腌臜事。”
“送东西?”
白臻臻疑惑,“什么东西需要你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专程跑这么一趟的?”
“喏——”
昭懿将手心展开,里面只躺了一只白玉雕成的茉莉花型耳坠,“就是这个,我也不知道为……咦,这不正和你耳朵上这只凑成一对?!你何时丢的?”
白臻臻闻言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耳垂,那里果然空荡荡的。
一瞬间她只觉得耳朵上轰然发烫,那个男人狼一样的眼神再度浮现在脑海中。
她磕绊地确认:
“你、你是说……是九殿下让你来送的?”
“对啊,我还奇怪呢,你的耳坠怎么会落到他手里?”
昭懿不解。
-
而两人口中的九皇子,此刻正坐在樊楼三层的雅间。
在他对面,身材魁梧的赵景煜一身紫色锦袍,正仰头不适地扯了扯收束过紧的衣领,神情不耐。
九皇子叹了口气,给他的茶杯里添了热茶,“你明知道臻臻心里的人是我皇兄,以前她做昭懿伴读的时候,他俩之间就有过不寻常。”
“你们文人就喜欢这束手束脚的装扮?”
赵景煜锋利的剑眉紧蹙,干脆解了腰带敞开衣领,这才回答他方才的话:
“先太子对我有知遇之恩,倘若先太子还在,他们两情相悦我赵景煜绝不会干涉分毫,但如今先太子薨逝三年,她也该走出来。”
“可你这样,置她的清白于不顾……”
赵景煜揉了揉眉心。
昨夜他怕那娇滴滴的小娘们儿再烧起来,守了她一整夜没睡,此刻再听见这些,烦躁到了极点,“那能怎么办?难不成让老子直接在她婚仪上去抢亲?”
九皇子与先太子一母同胞,脾气秉性都与先太子有几分相似,温和端方,颇有君子之风。
先太子还在时,他也跟着一起见过赵景煜几次,深知他的脾气秉性,对于他的无礼倒也没多在意。
只不解问道:
“可你此前分明就未见过她,到底如何就对她一见倾心了?”
赵景煜揉眉心的动作一顿,手缓缓放下来,眸光复杂地滚了滚喉结。
“一见倾心?那不存在!老子就是单纯看中那小娘们儿的美色了,不行么?”
他不自然地撇开视线看向楼下纷杂的街道,手指搭在桌沿上点得“嘚嘚”作响。
“哈。”
九皇子轻笑。
点在桌上的“嘚嘚”声蓦地一顿,赵景煜鹰隼般的目光看过来,上下一打量: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