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立即想起那个梦。
梦里,乔业要跟别人结婚了,那个人,也叫秦观。
他当初答应做程远替身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名字和那个人一样。
简直荒唐。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秦观嗤笑。
打完电话,给乔业倒了杯水,端进卧室,喊了几声,乔业似乎很累,脑袋埋进被子里,没理他。
每次发生关系,这人都会这样,秦观见怪不怪,把水放在床头,进了洗手间。
乔业睁开眼。
身上难受,全身都疼,特别是大腿和小腹,一抽一抽的,翻个身都吃力。
即使现在秦观放他走,他也走不了。
许多年前,他还在念高中,有一次和人比赛爬山,他为了赢,拼命爬,最后堪堪赢了对方十六秒。
结果第二天就开始腿疼,那时候他们教室在三楼,上下楼梯时双腿像打筛子,那种折磨跟现在大同小异。
三天里,他一直呆在教室里,饭点请同学带饭,上下课扶着同学上下楼。
同学嘲笑他:“让你别爬了,非要逞强!”
乔业当时很不服气,说:“说了比你快,就是比你快!”
同学:“行行行,你赢了——你喜欢的那家炸串重新开业了,吃不吃,我去买!”
“吃!”
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拽着被子盖住脑袋,重新没入黑暗,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说话。
“对,发烧了……测了,不到三十七度……”
乔业迷迷糊糊,谁发烧?
“什么都没吃……你今天在医院吗……下午吧,我带他过去……”
乔业脑袋很沉,什么都思考不了,下意识开口问:“谁……病了?”
秦观正好放下手机,闻言立即扭头,俯下身,仔细打量他:“你。”
乔业一脸困惑:“我?”
“发烧了。”秦观没什么好气,但也有点心虚,嘟嘟囔囔,“昨天给你弄干净了,怎么还会发烧?”
乔业没听清,再次阖眼。
秦观:“眼睛肿成这样,别睡了,起来吃饭。”
乔业:“我不饿。”
秦观:“不饿也吃,快点,吃完饭跟我去医院。”
乔业真不饿,但如果他不起来,秦观会一直坐在旁边等,被他这样盯着,他睡不着。
本来就不舒服,又发烧,动一下就好像要散架似的,起床很艰难。
秦观过来扶,乔业往旁边一退,避开他,被子滑落一半,露出的肩颈上,一块块痕迹。
“你出去。”乔业说。
秦观面色一沉。
乔业靠上床头,被子落到床上,之前只有肩膀部分,看起来还只是有点吓人,现在露出上半身,青的紫的蓝的,大大小小的淤青,简直触目惊心。
这如同被凌虐过的模样,让秦观的眉头和心脏一起狂跳。
盯着乔业平静的的脸看了几秒,一咬牙,扭头出去了。
当然没忘记甩上房门。
乔业在床上坐了片刻,缓过那阵凉意,才慢条斯理下了床,挪进洗手间。
里面有面很大的镜子,乔业站在那,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上那些印记。
其实不怎么疼,但看上去确实吓人。
而且看秦观的样子,确实惊到了。
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也不枉他早上缩在被子里,把自己掐成这样。
洗澡和打理自己花了很长时间,以为秦观早就出门了,结果一开门,秦观就坐在餐桌旁,拿着手机,听到声响头也没抬:“来吃饭。”
乔业不饿,但还是坐了过去,他不想现在跟秦观对着干。
餐桌上摆着几个菜,荤素搭配,色香味俱佳,主食是大米饭。
大概刚送来不久,饭菜都还冒着热气。
乔业舀出半碗米饭,开始进食。
专业厨子做的菜,味道很好,但乔业一直在吃那盘素炒青菜和鸡汤,其他菜基本没动过。
秦观注意到了,直接问:“怎么不吃?”
乔业低着头,语气平静:“肚子和屁股不舒服,吃不了。”
秦观:“……”
乔业继续吃饭,速度还挺快。
没多久吃完了,秦观说带他去医院,乔业没说什么,回房换衣服。
他走路很慢,一步一挪,走几步歇一下,姿势古怪,看起来像是非常不舒服。
还有上半身那些印记……
秦观不禁疑惑,昨天晚上他的确激动,行为粗暴了点,可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怎么这次看起来格外严重?
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见,保准以为他虐待乔业。
“你虐待他了?”
秦观嘴角抽搐:“胡说八道什么?”
廖旗表情严肃:“他身上伤成那样,听说其他位置也有,不是你打的吗?”
秦观:“我没这么恶劣。”
理智分析,廖旗确实觉得秦观不会做这种事,多年朋友,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但乔业身上的伤又是实打实的,那些部位,除了秦观,不会有别人所为。
秦观呼了口气,问:“他真伤的很严重吗?”
廖旗:“废话,而且看他的样子,昨天夜里肯定发烧了,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秦观没答,脸色难看。
廖旗翻了个白眼。
办公室门开了,乔业去完洗手间回来,脸色比来的时候好了一点。
廖旗问:“还有哪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