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旗轻轻摇头:“秦先生,你现在戒备心太强,谁都不信。”
秦观:“姓廖的,你今天吃错药了?”
廖旗目露无奈,起身走到茶桌前,重新放了杯水:“秦先生还是先喝点水吧,稍微冷静一下,我们慢慢聊。”
秦观没耐心了:“乔业呢?”他直接问道。
廖旗正好走到他跟前,闻言愣了一下。
秦观知道自己刚刚做梦了,那可怕的一切并没有真实发生,他现在只想知道乔业在哪。
伸手一摸,衣服上没有口袋。
廖旗在旁边问:“秦先生在找什么?”
“手机。”秦观头也不抬,继续翻找,连沙发垫也掀开看,都没有。
廖旗:“你的手机在这。”
他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到办公桌旁,从一叠文件夹上拿起手机,又返回来,隔着椅子递上。
秦观接过来,发现关机了,他是从来不关机的,可能没电了。
试着按开机键,屏幕上跳出品牌logo,开机显示电量还剩62%。
他抬头,晃了晃手机,问:“你关的?”
廖旗:“是的。”
秦观现在是真觉得这人有毛病,朝他翻了个白眼,熟练地拨出一串数字。
关机。
又打一次,还是关机。
廖旗在旁边问:“秦先生……”
秦观:“闭嘴。”
继续打了三次,都是关机。
怎么说,虽然不痛快,却是个不意外的结果。
秦观不明白,他们以前吵架争执,乔业再生气,也不会关机,他俩这个习惯是一样的,随时能找到人,现在是怎么回事?
眼皮上方的黑色皮鞋慢慢转向,朝门的方向移动。
秦观忽然想到之前做的那个梦。
梦里,他和乔业有矛盾,权宜之下,他把乔业关在家里,廖旗上门,骗他吃下所谓的感冒药,把乔业带走了。
因为这个梦,他还打了廖旗一拳,差点被医院当成医闹送橘子里去。
秦观对自己评价一般,好坏难评,总之大概不是什么良善的人设,但他和廖旗是多年朋友,彼此算知根知底,否则不会带乔业去他那看病,无缘无故,怎么会做那样一个梦?
世界上那么多人,朋友、敌人、陌生人,有那么多可以救走乔业的人选,为什么偏偏是廖旗?
是他某种心理的投射,还是有其他原因?
秦观又打了一个电话,依然关机。
廖旗把窗户打开,这种高层建筑,窗户能开的幅度很小,风窜进来,变成一缕一缕,带起屋里淡淡咖啡味。
上回带乔业去看病,廖旗给了他一杯咖啡,他喝完没多久就睡着了。
然后就是那个可怖的梦,直到醒来。
这次又是。
世界之大,处处是巧合。
但,过多的巧合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廖旗开窗透了会气,觉得冷,又关上了。
身后传来一些动静,余光瞥过去,秦观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沙发,正在朝他走来。
这人防备心太重,意志又强,是他见过的人里最难沟通的一个,今天尤其严重。
给窗户上好锁,转身时面上露出微笑:“秦先生,你现在……呃!”
他翻了个难受的白眼,往外吐出一个一个破碎的字,“你,干什么……”
秦观掐着他的脖子,语气平静:“人呢?”
廖旗扑哧扑哧的,说话像放气:“你……说……”
“乔业。”秦观稍微放松一点力道,让他能顺利说话,“你把他弄哪去了?”
廖旗呆滞两秒,似乎没听懂。
这人的确知道什么。
秦观虽然不介意对付廖旗,但眼下有更加重要的事,轻重缓急,他分得清。
“刚才一时冲动。”秦观松手,“跟你道歉。”
这话实在没什么诚意,但眼见秦观似乎冷静下来了,廖旗转了转脖子,轻咳两声,说:“秦先生,我们坐下聊,可以吗?”
秦观:“你在拖延时间。”
廖旗:“我要是说我没有,秦先生肯定不信,现在这个情况,我说什么,秦先生都会以为我在撒谎,所以我……”
“我对你其他事不感兴趣。”秦观寸步不让,“我只要知道他在哪。”
廖旗:“我就是想跟秦先生谈这个,秦先生,你先冷静一点,坐下,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秦观还是不信,觉得他在搞鬼,但应该弄不出大事,至少乔业不会有危险,他也打算听听廖旗到底想跟他扯些什么。
两人隔着茶桌坐下,廖旗倒了两杯茶,顾不上说正事,自己先喝上几口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