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书桌前的戴因抬头看向奥斯卡,后者来到他桌前抬头直视他问:“听说国王陛下有事找我。”
“看看这个。”
矮人就是直来直去开门见山,戴因直接把桌上那张通缉告示展示给奥斯卡看,虽然画上人没有露面,但是从那个独一无二的头盔样式和围脖,奥斯卡也能一眼认出自己。
他又走近两步仔细看看,告示上简明扼要地说明了通缉理由:谋杀长湖镇镇长鲁邦达尔。
真是滑天下大稽。奥斯卡心想,我杀了鲁邦达尔?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戴因粗声粗气地问。
“当然有。”奥斯卡立刻回应,“这不可能是河谷邦官方发出的缉捕令。”
戴因微微挑起眉:“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认识的布兰德王,没有昏聩到拿不到任何证据就给他亲自指定的公主护卫定罪。”
戴因居然笑了,虽然看得出他努力忍住,但还是出声了。
他放下那张通缉告示,两手背在身后沉声道:“是啊,我打听的消息的确是这样,这不是河谷邦任何王室或者贵族发出的缉捕令,而是来自于受害者的家人。”
“鲁邦达尔的……家人?他们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也许他们的国王会惩处这种越权行为,但我现在需要你给个解释,刚刚那不会就是你要说的全部了吧?”
“我没有杀鲁邦达尔,”奥斯卡目不转睛直视着戴因强调,“虽然他曾经把我推下水差点淹死我,但我从没有杀他的打算。鲁邦达尔是什么时候死的?”
“就在你离开前一天晚上。”
“如果要调查,你请便,我有不在场证明。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认这莫须有的罪名。鲁邦达尔的家人急得失心疯了,不好好调查原委乱发什么通缉告示,此事与我毫无关系。”
奥斯卡的口吻相当坚决,戴因还是背着手不紧不慢从书桌后台阶上走下来,奥斯卡的视线从仰视变成俯视,一时也搞不懂矮人王到底在想什么。
“反正,就算你真是凶手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仍会继续护送拉莱丝西行。我想布兰德老弟的意思很明白了,他只是测试了你的武力,其他一概不问,就铁了心只想找个强者护送女儿离开。人嘛,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另外一副面孔,品行之类根本没法完全保证,所以干脆不作深究,他还真是豁出去了,我也理解。不过——”
怎么还有不过呢??奥斯卡转过身视线追随绕到他身后去的戴因,矮人王仍旧慢条斯理踱着步,直到走回桌案前才迟迟开口:“不过,有件事你从没怀疑过吗?”
“什么事?”
“那个侍女,玛戈特。”戴因转头看向奥斯卡目光灼灼,“你不奇怪她为什么能跟上来吗?”
“她……“
她是偷跑出来的,奥斯卡想这样回,但是仔细一想,作为没有行动自由的女佣能轻松跑到城镇出口,交通要道上,这种事只会出现在爱情小说里,男女主身份差距悬殊,私奔全靠这条路了。换个路子想,如果玛戈特要跑出来这么容易早就跑了不是吗。
可……不能因为这些猜测就……
“那个女人有问题。”戴因口气笃定,“我活的年岁比你长的多,我看得出来,我劝你,就算是要亲自照顾拉莱丝也别让那个女人跟在身边。”
“……不行。”
“为什么?你不会……”
“不管她有什么古怪,在这里把她扔下她怕是……”奥斯卡顿了顿才继续说,“她怕是找不到活路。”
“即便她可能牵涉谋杀案,你也坚持?”
“……嫌疑难道不是我也有?目前都没有证据指控我们中任何一个。”
“但如果我要将她作为私逃的奴婢送回河谷邦呢?”
戴因的口气真不想是开玩笑,奥斯卡的眉心立刻拧成疙瘩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刚才没有说清楚,”戴因两手叉腰态度显然还是没有动摇,“鲁邦达尔家人确实有派人来向我索要他们那私逃的女仆,根据他们的法律,这是他们应得的权益。而你,从带走玛戈特那一刻起就侵犯了主人家的财产,这也算是犯了法,没把你一起扭送回去已经算是给了老朋友面子了。”
奥斯卡移开视线,闷声问:“你还没有这样做,是还有商量的余地吧?说吧,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