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戈特心脏怦怦狂跳。
紧张什么?她在心里呵斥自己,疯狂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在升降梯下降的过程中她利用这段时间强行平复了一下心跳,然而升降梯停住之后她又焦躁到埋怨这破升降梯开个门也这么墨迹。
于是在升降梯门打开三分一宽度时她就侧身挤了出去,跑进寒气森森,阴风阵阵的空旷通道里。
之前那些矮人怎么说的来着?哦,墙上有个暗门阻隔的隐藏房间,是造来给进入陵墓工作的矮人存放不必要带进去的东西,或者违禁品什么的。
那要怎么开?
玛戈特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升降梯,虽然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她就是有种追捕她的人马上就要来到的危机感。
快快快,她催促自己,开关在哪?
墙上除了熄了几个的火把之外就是砖了,光滑得像是保养得当的女人的面颊,还有别的什么吗?
难道就是这些……
某种机械摩擦的声响,尽管很轻很轻,轻的几乎听见,但还是被极度紧张的玛戈特捕捉到听在耳朵里,她咬咬牙,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转身去左边墙上用力拽了下火把。
什么也没发生。
我真是傻……等等。
玛戈特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矮人虽然个头不高,但是无论造什么东西都极尽能事地往高处堆,是的,无论是什么,能多高就弄多高,仿佛每个矮人都默契地一致试图从本身以外的任何方面抹去身高劣势存在的痕迹。
火把当然也不例外。
之前她经过那些华丽亮堂的殿堂时还在考虑,连她都够不着的火把那些矮人要怎么点亮,每次都搬个梯子吗?但是这里……
这里两侧墙上的火把都没她头顶高,仔细一看……的确是矮人踮起脚或者蹦一下就能够到的高度。
而且根据那些矮人战士的说法,应该有不少人需要使用那个暗间,这样的话就不能把机关做的太复杂太难找,所以……
玛戈特立刻转身面向身后另一面墙,果断走上前去拽了下靠墓门最近的那个火把。
一声令她头皮发麻的沉闷钝响后,火把右侧的砖石墙往内部“陷”进去一个长方形状的矮门,高度得玛戈特稍微弯腰才能进去的那种。
一定是它!
玛戈特欣喜若狂,她简直想夸自己一句天才,进门之后果然发现这个不算太大的房间里四面墙上各种各样的杂物,箱子,木桶堆高到顶到天花板。
炸药在哪?
玛戈特又开始焦虑,她四处张望,同时竖起耳朵,但头脑却因为太过紧张没法集中精神,扫视了两三圈才发现堆在半身高的木箱最顶端一层的几个箱子,木片上甚至还有没打磨干净的小刺儿,而且盖子上非常显眼地画着火花纹样。
我是瞎了吗?
玛戈特狠狠骂了自己一句,这就咬着牙把其中一个崭新木箱搬了下来,就在她费劲儿地迈开颤巍巍的步子往外走时,她突然听到长长的通道那头传来极具矮人特色的大嗓门。
骂骂咧咧的,显然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上都是冲着她来的。
玛戈特慌得差点儿手一松箱子直接砸到脚上,还好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够快,拿膝盖顶了下箱子。
没有时间了,玛戈特这就直接把木箱子扔在地上,自己也跑到通道里。往左边看去,两个矮人呜啦啦骂着矮人语就冲了过来,玛戈特浑身出了一层冷汗,转身蹲下用力抠了下箱盖,果不其然封的很死,以她的力气根本松动不了,还把指甲抠痛了。
该死的……
就在玛戈特内心暗骂时,通道另一头传来矮人大呼小叫的喊声:“别碰那玩意儿!退开!回来!”
会听才见鬼。
玛戈特瞧了眼两个全力朝她奔来,傻傻分不清谁是谁的矮人战士,又低头看了看木箱。
木箱,是吧。
身为一个合格的女仆,随时随地点火可是基本功。
于是她从裙兜里掏出打火石跟火柴来,虽说这个动作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但眼看着两个矮人战士气势汹汹迈开短腿朝她冲过来,要说镇定自若也太为难她了。甚至刚掏出工具来差点儿把火柴掉在地上,哆嗦着划了两下才把火点着。
“住手你这个蠢婆娘!”
矮人声嘶力竭的咆哮根本不能让心意已决的玛戈特产生一丝一毫的犹豫,她将手中燃起的那一挫小小火苗从组成木箱的木板条缝隙之前塞了进去。
*
碎砖……藤蔓……碎石……好像……还有……呃,几张长了青苔的腐朽木片?
好像又……不太对。
他可以说是把整张脸都给皱成了一团,之前哪一次传送闭眼时表情也从未如此用力过度过。
他只是有点慌,以及缺乏自信。
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他如果想要利用篝火传送的目的地他自己都记忆模糊的话,可能……
他觉得自己闭眼够久了,睁开之前犹豫了一下,因为隔着眼皮他也没感觉外边的光线有任何变化。
还是很昏暗。
可能……
睁开眼后,失望淹没了他。
熟悉的墓室篝火在同样熟悉的大石盆之前火光跳跃,奥斯卡环顾四周,果然,位移没有发生,传送失败了。
他用力呼出一口气,扶了扶额头,再次闭上眼,开始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回忆位于河谷邦古战场废墟的那个篝火。
我没记错啊?他皱着眉开始反思,的确就是碎砖丶藤蔓丶碎石和发霉的木头,但是这砖具体是怎么个垒法,藤蔓怎么个挂法之类……之类的,他可就记不得了。
也就是说对于那个篝火他只有一个模糊丶大致的印象,这些印象记忆已经简化到只剩字面描述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