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奥斯卡脑子里纠结成了坨坨,他也是没能想到这女人往他跟前一站能引发这么多思考。
当然,他怎么可能料到对方把玛戈特给叫过来了,说实话他是想挑战下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把整套盔甲穿起来,可能要花上一个世纪可他没有选择。
也许让她看到看到这副尊容从此避之唯恐不及是个好事。
但假如她反应过头直接……遛了怎么办?拉莱丝肯定不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更何况他现在确实需要帮手。
“奥斯卡?你怎么了?”玛戈特见他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就探头探脑过来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哈哈,哪里不舒服。
奥斯卡无声地笑了。
“他们和你说了什么?”奥斯卡用沙哑的嗓音问,“为什么是你来?”
“你们每个人怎么都这样?”玛戈特也开始不耐烦,“你倒是……出来啊?”
出来?这词用的好奇怪。
如果她就此离去,那她就是命该如此吧。
于是奥斯卡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玛戈特本来就大的眼睛瞬间瞪如铜铃,然后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把手里衣服一扔转头就跑。
自己的大衣拍到脸上又掉落下去,奥斯卡把落在叫上的外套踢到一边,再抬头看去正瞧见玛戈特在火光尽头摔了一跤,然后手脚并用爬起身跑过拐角,奥斯卡自嘲地笑笑摇摇头。弯下腰翻找一番把棉甲裤找了出来。
只能自己动手咯。
玛戈特乒乒乓乓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奥斯卡又找出了一对链甲裤穿上,再套上普通的长裤,穿上长靴,接着是胫甲,武装衣,锁子甲……
到这就有点拙计了。
就在他试图把手伸到背后时,他眼角余光瞥见火光中有个拉长的影子接近自己。
看得出是个女人。
奥斯卡手指一下僵住,他刚准备侧身就看见影子往后退了一步。
于是他保持目视前方说:“没必要勉强自己。”
“……我没有。”
“回来干什么?”
“……帮你。”
奥斯卡听着她那小心翼翼说话的调调无名火就往喉头冒,想张嘴又强迫自己闭上,转过身去玛戈特又退后了好几步。
“对不起,”玛戈特怯怯地道歉,“我的脚不听使唤。”
奥斯卡翻个白眼问:“那你的手听使唤吗?”
“呃……”
“不是要帮我吗?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说完奥斯卡指指自己背后,背对她站好,心想避免看到自己的脸她可能会好受些。
有一说一,玛戈特的手脚还是麻利的,她很快就把胸甲给系紧了。奥斯卡拽了拽确定没问题,低头又吩咐:
“帮我看看胫甲系牢实了没。”
“哪个?腿上这个?哦。”
“我猜镇长大人府上也有盔甲吧。”奥斯卡一边说一边寻找下一个该穿的部件。
“那你猜错了,鲁邦达尔从小就是胖子,特别讨厌运动,所有人都知道,你在他跟前提什么舞刀弄剑,提什么勇者战士,他会觉得你在侮辱他。”
玛戈特的口吻现在听起来轻松一些了。
“好吧。”奥斯卡踢了踢腿,俯身捡起罩袍套上,玛戈特帮他把武装带和腰带,以及上面大大小小的腰包都系好。
不得不说,有个人帮忙是真的舒坦,奥斯卡想着把肩甲递给玛戈特,告诉她应该系在武装衣上的哪个勾扣上,玛戈特一边照做一边感慨:“我现在理解你穿它十天半个月不脱的行为了。”
奥斯卡垂眸想了想,答:“其实最久的时候,不止十天半个月。”
“……那是多久?”
“……不知道,久到我记不起来。”
玛戈特纠结许久,还是小声问:“也许……确实没有必要换。”
“你说什么?”奥斯卡扭头问。
“没什么。”玛戈特摇摇头说,“接下来是什么?”
“这个。”奥斯卡把一只手套递给他,自己把臂甲套上。
玛戈特立刻会意,而且不需要提示就戴在右手上。奥斯卡拿起头盔啪地扣在脑袋上,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他突然觉得盔甲不仅仅是身体的壁障而已。
玛戈特把地上她刚才扔掉的衣物一件件拾掇起来堆叠好,奥斯卡趁此时间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零部件遗漏,就大步流星往出口走去。
玛戈特被他地动作吓了一跳,但还是赶快小跑几步跟上,想要伸手拽住奥斯卡地罩袍但伸了又伸还是缩回去,抱紧衣服紧跟在他后头离开这个令她万分恐惧的墓穴。
那种沉重且伴随金属摩擦钝响的脚步声大老远就能听见,戴因立马从矮凳上站起身往甬道深处望去,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奥斯卡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还有几乎是贴着他走路的玛戈特。
“希望我们的服务你还满意,”戴因两手叉腰瓮声瓮气招呼,“如果满意的话给我好好解释一下,怎么样不为难你吧?”
“当然,当然。”奥斯卡向下压了压手掌快步向戴因走来问,“我的盾牌跟特大剑呢?有带到这里来吗?”
“虽然不懂你急什么,但的确带来了。”戴因叹了口气说,“这几天的事儿比我这辈子遇到的都要复杂纠结,我脑壳都要打结了,你最好能立刻给我解释清楚,这样咱们之间会少很大麻烦,真的。”
“了解。”奥斯卡点点头扭头看去又说,“那就直接一些吧,就在这里说,你同意吗?”
“完全同意。”戴因用力点头,转头对其他人大手一挥道,“无关人等都离开,留下守卫,快,动起来!”
玛戈特一直盯着奥斯卡瞧,看见他迫不及待去暗室里找自己的装备了才转身离开。戴因也跟着奥斯卡走了进去,反手把门虚掩上。
“我觉得这样比较好。”戴因理所当然挺起胸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