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的部署早已经落实完毕,奥斯卡与阿拉贡并肩走在城墙上,后头是吉姆利和莱戈拉斯在兴奋交谈,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也想找个好地方坐下来跟他们三个好好聊上一聊。一下蹦出来三个老熟人实在是妙不可言的缘分,但现在在确实不是叙旧的好时候。
“国王和他的禁卫军在视野最高的地方,”阿拉贡边走边指向他们背后头顶最高处望台上说,“但绝大多数的兵力都在石墙后和塔楼上。”
“因为弱点在那里?”奥斯卡脱口而出问。
阿拉贡嘴角扬起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朝前方抬抬下巴说:“看看这些墙。”
奥斯卡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这可能是他见过的最厚的城墙,没有之一。
比他远远在高处见过的刚铎正在修建的那堵墙还要厚。
更重要的是这城墙看起来就想人工铸造的悬崖绝壁,奥斯卡从两个城墙守卫当中探出头去往下看,恐高的毛病立刻就发作了。
这可得做工相当精湛的云梯才有可能直接从城墙上强攻上来。
“二十尺高。”阿拉贡也探了探头说到,正巧有道劲风沿着城墙冲上墙头掀起他的几率黑发,“不借助外力绝无可能攀爬。”
“看得出来,”奥斯卡拍了拍眼前的护胸墙说,“吉姆利大概不太喜欢这个。”
阿拉贡没忍住耻笑出声,吉姆利在后头突然捕捉到自己的名字疑惑地看来看去问:“我?我怎么了?你们在笑什么?为什么扯到我?”
“我想他们是在讨论矮人会不会喜欢一道墙把自己保护得太严实。”莱戈拉斯抱着胳膊垂眸看向吉姆利说,嘴角分明有一丝坏笑。
吉姆利愣了下挠挠头盔,迟钝地啊了一声。
“那道楼梯通向哪儿?”奥斯卡转身指向远处贴着拐角向上延伸的螺旋石梯楼梯口问,阿拉贡一如既往做了解答:“号角堡外院,后头还有三道楼梯通向最高处墙头。”
“对了,洛希尔人的马都藏哪儿了?”
“深谷里的山洞中,当然,也派了人看管,不过……”阿拉贡视线顺带扫过周围,又落到奥斯卡脸上时神色凝重多了,“如果情况不对……这些马也没什么用处。”
奥斯卡当然明白他说的是洛希尔人最擅长的骑术在溃逃时可起不到任何帮助。
没有退路的战斗,奥斯卡心想,其实洛希尔人最大的优势在这座城堡中已经全无作用,如果——如果他们真的要在这里走向毁灭,却不是在给他们带来荣耀的心爱的马背上,这应该可以算作是另一层面上的悲剧。
“嘿,”阿拉贡捶了下奥斯卡的肩头笑道,“那是什么表情?你不是个——不死人吗?”
“对,但是有些事我还是得说明下,”奥斯卡压低嗓音到刚好只有阿拉贡能听见的程度说,“首先我也只是部分情况下——不怕死,其次,即便我这回不怕死,我也害怕失败。”
“在我知道的所有声名远扬的人物里,你是最诚实的一个,诚实得不像个英雄偶像。”阿拉贡的说法很直接,奥斯卡忍不住笑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偶像,我只是个——”
“一个受到诅咒的倒霉蛋,”阿拉贡的笑容温和又真诚,“我最后听说的关于你的事迹是宰了两个戒灵,其中包括巫王和索隆都相当信任的克哈穆尔,”顿了顿阿拉贡加重了口气,“你帮助的人和意义比你能预料的多得多,扯远了,我只是想说,我有直觉,这一仗我们不会输。”
奥斯卡跟着露出与他颇为相似的微笑点点头说:“不知为什么,你说这话,就算是没有任何依据也莫名令人信服。”
阿拉贡笑得露出半口白牙:“你就当作是我有预言天赋吧,现在我们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到眼下了。”
说完阿拉贡扭过头视线抛向城墙外弓箭射程外,就在他们两个谈几句话的功夫,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黑压压的一片,填满了山谷,这种形容朴实又真实。
因为太黑所以他们要估测人头只能靠敌军人手一个的火把,不过其实也没那个必要去细究了,守军只有三千人,而且兵员素质堪忧,对面人数多出己方三倍多不止,准备充沛,身强力壮,满脑子都是非人的残忍杀意和灭绝的狂暴冲动。
他们就像海啸前平静的海滩一般,酝酿着铺天盖地的毁灭力量。
突然护墙方向传来喊叫和呼喝,惊得奥斯卡立马循声望去,一个个高速移动的火把从护墙边缘朝堡垒内冲去,不用细看也能知道是骑手手持火把奔上引桥进入号角堡。
“我去看看。”阿拉贡丢下这句话就迈开大步跑开,虽然咋一听动静奥斯卡难免紧张,但是再稍作观察就能看出那些新加入的骑兵应该是自己人,不知道是从哪儿撤回的军队,看起来人数也并不多。
片刻后阿拉贡就大步流星回到奥斯卡跟莱戈拉斯、吉姆利身边回报了探查情况:“是西伏尔德后卫,他们被迫撤回号角堡,所有士兵箭囊都射空了,兽人的尸体堆满了壕沟。”
吉姆利脱口而出问:“告诉我这不算是给下边那些丑东西行方便。”
“不算,”阿拉贡挑起一边眉毛看着吉姆利回道,“但那些壕沟本来就阻挡不了数量如此庞大的敌军,据撤回的后卫所言那些兽人用各种工具器械帮助,已经从各个方向攀过了壕沟向护墙进发。”
“不可能,”莱戈拉斯难以置信,“如果是这样我怎么会毫无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