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和甘道夫对视一眼,他看到了老巫师眼里的无奈。
“你们想找他问什么?”奥斯卡的口气倒是轻松,“我一定替你们带到。”
“既然你都有这种觉悟了,那我们再阻拦就是在跟你过不去。”甘道夫摇着头说,“我要带给萨茹曼的只有一句话,要求也只有一个——让他从塔上下来,接受他的命运,自我放逐远离中土,如果他肯配合,那么在他彻底离开我们的视线之前,我可以保证他的安全。”
“就是这些?”
“就是这些。”
“那应该不难。”奥斯卡堆起笑容说,这时萨茹曼的尖利嗓音又从他们头顶传来:“奥斯卡!你到底想不想上塔和我面对面谈话?不敢的话早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我当然要上!”奥斯卡让马匹后退几步抬头喊,“你这不是还没给我开门么!”
“那是因为你还没放弃阴谋诡计!”萨茹曼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点儿歇斯底里,“甘道夫你这个诡计多端的懦夫,你紧紧跟在那个死不了的家伙背后想干什么?你以为这样鬼鬼祟祟就能溜进我的宅邸,实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甘道夫没有急着辩驳,而是也让马匹后退开好方便他抬头看向阳台上模样越发疯癫的萨茹曼,开口时嗓音沉稳又有力,不需要大喊大叫也能将每个音节都清晰传达到楼上:“有件事我必须澄清,萨茹曼,现在的你,我不需要搞什么鬼鬼祟祟的诡计也能对付,别急着否认,别急着嘲讽,先留意你的法杖吧,它再也无法为你服务了。”
“什……”
楼上萨茹曼音节还没发个囫囵,只听啪一声清脆爆响,众目睽睽之下萨茹曼手中法杖就那么突然爆裂开,炸成细碎的小小碎片,四处散落。
萨茹曼目瞪口呆的样子让奥斯卡想要发笑,他看向甘道夫的时候,老巫师朝他眨了眨眼。
“现在你可以开门了萨茹曼。”奥斯卡看了眼仍然紧闭的高塔大门说,“实在太害怕的话,咱就这么对着喊也不是不行。”
“你可真贴心呐奥斯卡老爷!”吉姆利突然在他背后开腔揶揄,“你看那老东西都要感动哭了!”
萨茹曼的神情当然和“感动”搭不上任何关系,他的脸仿佛被暴雨前的厚重铅云笼罩,阴郁且危险。
“咱们都退开!”甘道夫扭头冲身边喊道,“给奥斯卡留出地方!”
众人包括希优顿都纷纷听命往后退开,至少在奥斯卡身边留出半径十几步远的空间,这时萨茹曼才终于有了反应。
“请进吧奥斯卡老爷。”他沉下声来告知奥斯卡,“只有你一人能进,之后我们再好好谈谈——你的疑惑。”
说话间萨茹曼的身影已经在阳台上悄然隐去,而奥斯卡面前那扇黑漆漆的高塔大门缓缓打开,不知是不是错觉,奥斯卡总觉得门开时就有股冷飕飕的阴风迎面扑来。
他回头看了眼甘道夫,巫师脸上虽然还保持着微笑,但神色中流露出了一丝担心,奥斯卡没有磨蹭太久,驱马上前在台阶前下了地,走进了欧桑克塔。
在他走上台阶之后身后的两扇门嘭地就猛地合上关紧了,比起打开时快的多,要不是奥斯卡也算见多识广这么来一下真可能会被吓到。
更何况他环顾一圈身边,除了自己没有任何活动的玩意儿。
算了,巫师的地盘魔法的事儿,不能去深究细想,
于是他开始拾阶而上,这个台阶相当高深但逼戾,扫除得倒是干干净净一丝污垢也无,墙壁光滑得能隐隐约约照出人影,地砖也严丝合缝不见半点起伏。沿路两侧墙上都点燃着摇曳着火光的蜡烛,蜡烛支架全金镀表,造型与花纹都极尽繁复华丽之能事,每个角落都擦得光滑锃亮,看得出给萨茹曼当仆人压力肯定很大。
之所以需要这么多蜡烛,是因为这长长的旋梯两侧一扇窗户也无,要不是奥斯卡经历过更漫长更可怕更令人窒息的黑暗,这旋梯走起来也会令人感到喘不过气。欧桑克塔有多高他从外面见过了,但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自己踏上的是比外头看起来多少要短点儿,省力点儿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