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行人纷纷围了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少女继续道:“我们兄妹二人走投无路特来变个戏法的——控火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少女的身后站着一位玄衣男子，他脸上戴着面具，颇为神秘。他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要跟你做兄妹……”

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炽幽手指一挥，掌心便生出一团火莲，随后指尖轻轻一抬，火莲化作两条火龙瞬间破空而出、冲入天际。它们盘旋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强烈的火焰旋风。

“星星之火，遂成燎原①！”沈寒星声音高昂。

路人震惊不已，纷纷发出热烈的掌声与叫好声。

寒星取下自己的口袋，向路人投去祈求的眼光。路人们也十分慷慨，不一会儿，寒星的口袋装得盆满钵满。

谁能想到给他们表演控火术的，会是魔界的魔尊炽幽呢。

表演完后，路人散去。寒星将收上来的铜钱碎银交给炽幽，炽幽摇摇头。

“你收着罢，下次就又有借口见你了。”

寒星微微一怔，难以扼制上扬的嘴角，心照不宣地将铜钱纳入怀中。

“寒星，我有一个请求：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不要再与我断绝关系。”

寒星不屑地哼了一声：“为什么？”

炽幽挺直了腰板，双手抱在胸前，“等你哪天与世长眠，有的是绝交的机会。活着的时候，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寒星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道：“我要是死了，你得想我千年万年，多痛苦啊。”随即她狡黠一笑：“不如你死吧，我一辈子怀念你也不过是数十载光阴，很快就过去了。”

炽幽微微眯起眼睛：“这是你的真心话么？”

寒星错愕了几分，强装镇定：“不……”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就成全你。”

“不要！”寒星脱口而出。

炽幽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看来我的寒星还是在乎我的。”

她蓦然红了耳根：“……净贫嘴，你还买不买锅盔了？”她递给他十文钱。

*

夕阳西下，二人坐在绵水边的桥上看风景。夕阳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河边的柳絮如颠似狂，肆无忌惮地随风飞舞。

他们就这么静默地坐着，直到映在河面的辉芒渐渐消失，月亮升起的清辉再次洒满了河面。

寒星望着河面出神，“其实我是想见到你的，只是一想到那些事情，想到横越在我们之间的鸿沟……”

“嗯。”炽幽应道。

寒星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

炽幽轻声：“……下辈子可以。”

“下辈子……”寒星托腮，“你有下辈子么？”

炽幽睨了她一眼:“你冒昧了。”

沈寒星忍俊不禁。

袅袅的微风吹拂暖意融融，晨星隐没在云辰之中。

“从未听你提起过你的父母。”炽幽开口道。

寒星的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怎么，你要上门提亲？”

“也不是不可。”

“可惜，我也不清楚我的父母是谁。听师父说，我是被遗弃的孩子，十五年前被遗弃在青莲门门口，还是五岁的鹤安师兄发现我的。”寒星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若非要给出一个答案的话：我生于这天地之间，这天，这地，这九州大地所有百姓，都是我的衣食父母。”

炽幽的眼底掠过一抹惊讶，随即化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真是天真又可爱的女子，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

炽幽十分配合：“你是谁？”

沈寒星歪头一笑，指尖触碰到他的唇边，调皮又亲昵，她轻轻耳语道：

“我是天边最寒冷的一颗星，等你这片‘炽热的焰火’来暖我。”

软绵绵的声音从她唇边逸出，如同微风吹过麦田，轻轻撩动他的心弦。

炽幽的目光不自觉地被牵引，那深沉的眸底闪过一抹赤色，是他难以隐藏的情愫。他的目光柔情似水，一把擒住她的手，隐没在柳絮之中。

无人的夜晚，不甘寂寞的柳絮紧紧交织，肆无忌惮地随风飞舞。

光热的动荡令天边的星星陷入迷乱，期待火焰刺入银河。

炽幽的手不受控地抬起，很快又停在虚空之中。

他闭上眼，全身尽力收住欲念，眼神从手指触碰过的地方移开。

寒星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轻声问:“怎么了？”

炽幽眸光动了动，神色复杂:“人族是魔族的药引子……我不想你死。”

寒星明白了他的话外之意，她若有所思，忽而抬眸:

“孤影知道这件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