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间空屋子,一间在正屋里,是薄临现在待的那间,还有一间在院子里,是姜满刚才待的,要大一些,晚上三个女孩住这间,得收拾起来,铺好床褥,才好休息。
薄临躺在临时用衣服铺的床上,还是没醒,额头的伤口先前被简单处理了一下,裹着纱布。
阿兹日拉在靠门的地方,看着后来的姜满,继续对她说道:“我可以认识你吗?”
“姜满。”姜满看了他一眼。
“你叫姜满?那我们算是认识了吧?我可以追求你吗?你愿意嫁给我吗?”
张云汉没回头,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
这山里人表白也太直接了些,刚认识就求婚啊……
姜满朝他笑了笑,“恐怕不行,家里人管得严,且我年纪太小,还不打算谈婚论嫁。”
张云汉扭头略显吃惊地看了看姜满,又回过头来。
变脸了变脸了!大长老又开始变脸了。这就是他觉得大长老最恐怖的地方,他以为大长老会发脾气的时候,她偏偏玩变脸还胡说八道,他以为大长老会变脸的时候,偏偏发脾气了……
他看着山羊胡给薄临把脉,不由地叹了口气。
虽然大长老不会被人骗走,但这小子肩伤还没好,就被大长老当成“提款机”带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如今脑子又伤了,自己家里明明有私人医院,眼下还要依靠这个不知医术如何的山羊胡。
老天保佑,愿他平安。
山羊胡看了脉象,收回手,也叹了口气。
“怎么样了?”张云汉看着山羊胡,想起他听不懂,于是又看向阿兹日拉。
还想和姜满说什么的阿兹日拉,这时终于往前两步,听山羊胡说完,对姜满和张云汉说道:“大夫说,你们这位朋友气血两虚,额头的伤和肩伤都不大要紧,但是要好好养生调理,补血养气。”
张云汉听得直撇嘴。
这薄公子不争气啊!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气血虚呢?
他看看阿兹日拉虽然有些脏却无比健康的肤色,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这边的山羊胡大夫从随身带的挎包里取出一卷皮制小包裹,然后在床板上铺开,里面全是针。
“大夫这是要施针让这位朋友醒过来。”阿兹日拉解释着。
靠在门板上的姜满,确定了这大夫的医术以及薄临的无恙,开口对张云汉说道:“你好好照顾他,我出去一下。”
“姜满,你要去哪?我陪你,我可以做你的翻译。”阿兹日拉叫住了她。
姜满朝门外走去,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不用,这里比较需要你。”
她从院子里出门,没有留意到身后正屋里面,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姜满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不到,这会儿没事,她正好可以去试试能不能看到九黎寨,探探路也好。
那天超度阿福之后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了,巫玄说的三天后就是大暑,也就是今夜十二点之后,那么,这个时候,该来的不该来的,应该都到了。
她顺着石阶,往村子的最高处走去,村子不大,不一会儿就到了最后一栋房子面前。
村子建在山坡上,这房子后面还是山,但是有一条很清晰的小路,姜满小心的顺着小路继续往上,终于来到了山顶。
这儿的虫子是真的多,她不得不小心。
她往九黎寨的方向看去,那边的确有灵能波动,但却并不杂乱,这说明没有别的玄人在那里动手,还真是让人失望。所以目前来看,九黎寨还算是风平浪静,也许所有人都在等她这条“大鱼”。
确定了路线和位置,姜满准备原路返回,然后,她看见了一个躲在树后看她的小脑袋。
是个小女孩,大概六七岁,还没有到姜满的腰高,看打扮应该是村里人的孩子,跑到山上来玩的。
姜满没理她,继续往山下走。
小女孩却追了上来,拉住了姜满的衣服,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姜满皱了皱眉,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摆摆手,意思是她听不见,是聋的,或者听不懂,随便这小孩怎么理解都行,接着,她试图扒开小孩的手。
小孩却不肯松手,着急地和她说着,好在这小孩还算聪明,猜出姜满听不明白,开始比划起来,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树,然后做了个鬼脸。
姜满狐疑地打量着小孩,又看向小孩指的方向。
难道有什么东西跟了过来,埋伏在这儿?难道是那个化成黑水的老怪物?
可她什么都没看到,也许是角度问题?她想着,然后蹲了下来,朝小孩指的地方看去。
小孩朝她身边靠近了些,试图让她看见自己指的东西。
就在姜满仔细分辨那堆绿色之中有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尖锐冰凉的东西深深刺进了姜满的心口——
小孩朝她甜甜一笑,“大长老,听说你是不死的,所以,我要验证一下,得罪了。”说着,她猛地拔出匕首,鲜血四溅,染红了这张稚嫩的脸庞,配合她的笑容,显得阴森诡异。
姜满猝不及防,瞬间浑身脱力,几乎要瘫软下去,上一次被树枝贯穿,既没有伤到脏器,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尚且都坚持不住,这一次……
不行!她不能失控,从这儿滚下去会出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