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肯定凭徒弟转世如今这淡漠凉薄的性子,定是会把她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到时候还没压下寒毒,却被凤首岩鳞蛟给生吞了,岂非冤哉?
“那个,我恰好中过一种罕见的寒毒,所以,这点热度还是受得住的。”萧翎说罢,忽地上前一步抓住了虞子珩的手腕。
低头看了眼握在自己腕间的那几根带着凉意的手指,虞子珩不禁怔了一瞬,皱了眉才要收回手,便觉一股清透的真气被传了过来,沿着经脉逐渐涌遍全身,那些不适感很快便被驱散,脸色也恢复如常。
见虞子珩突然见鬼似地看着自己,萧翎纳闷儿地抬起胳膊在他眼前挥了挥,却被他一把抓住,气力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痛当然是痛,萧翎更多的却是诧异,后头每一世这徒弟都是惯于隐忍的,千百年来还是头一回在他脸上看到如此强烈的情绪起伏。
“你怎么会凝霜决?”他一字一句地问。
萧翎愣了愣,须臾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使的是凝霜决?”
凝霜决在世人眼中乃云泽山庄绝学,可除了初代庄主外,后头的人即便拿着秘诀没日没夜地参悟也没谁悟透过,故而可以说已经失传了二百年有余,活着的人都只听说过,谁也不曾亲眼见识过这门功夫施展起来究竟是何般景象。
不过就过了些真气,他一个外人便能察觉出端倪?
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些。
虞子珩同样没回答,盯着萧翎看了会儿松开手,脸上已然恢复了惯常的波澜不惊,“是你。”
萧翎:“啊?”
虞子珩道:“你是云泽山庄闻庄主的养女。”
怪不得觉着熟悉。
可上次见她分明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被掌风稍带便飞出两丈远的弱女子,不过半个月的功夫,怎么会……
目光落在她腰间那玉佩上,眉心又是一拧。
萧翎也愣在当场,那一世虽为女儿身,可她到死都是做的男人打扮,师门被灭,就再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便是亲近如阿寻,也不知晓这个秘密。
不是萧翎过分自信,她那女扮男装的水平实在登峰造极,加之喉咙受过伤,声音也比寻常女子粗上许多,有时甚至连自己都忘了自己其实是个姑娘。
况眼下还戴着面.具呢,居然如此容易就被看破了身份?
这就尴尬了。
更尴尬的是,萧翎竟忘了虞子珩去云泽山庄盗取择君剑时,曾见过这与自己同名同姓甚至连相貌都有七八分像的小姑娘,还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