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一个世界完美符合你的要求。”
满目白光,耳边回荡着一道女声。
白光越来越盛,耀眼到刺目。
谢亭顺从本能合上眼,再睁眼后,眼前所见不再是弥漫着消毒液气息的病房,而是一间……浴室?
她坐直,抬手又低头,而后默默弯腰,把自己埋回水里。
竟然是真的,那两个神棍没骗人。
不能靠近主角,不要尝试记录原来的记忆,不要好奇身体原主人的去处。
正回想着她们交代的注意事项,脑袋忽然一阵剧痛,像是头骨被人拆开又重装。
痛感超过忍耐限度,她身体一软,往下滑落在浴缸里。
水面咕噜噜冒了两个泡泡,一双手扑腾出水花。
正在被灌入过量信息的脑袋无暇多想,任由大脑自己加工,主人气喘吁吁坐起来,摸摸湿掉的头发,叹气。
她四望打量,浴室空间很大,实用与美观相结合的设计随处可见。
这地方的主人应该很有钱,她朴实无华地想。
如果这个主人是我就好了,她继续平平无奇地做白日梦。
那两个人介绍说这和穿书差不多。
谢亭看过很多穿书的小说,里面都说一进书里,原主的记忆会在一瞬间蜂拥而来。
那么我这原主的记忆呢?她敲敲自己刚疼完的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她们说自己进入世界之后,就会自然而然知道小说的内容。
那么内容呢?她抬起手打量自己,光溜溜一片,没见哪儿有能藏字儿的地方。
脑袋空空,身体也空空。
这可完了。
“我会尽量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环境里。”
那个叫应冲的人说过的话浮现,谢亭思索片刻,找到手边的洗漱用品,迅速把湿掉的头发洗干净。
所幸浴巾、衣服等用品就在浴室里,她整理好自己,走到干湿分离的外间。
装潢和内间一样,简约、低调,但随处可见一些奢华的处理。
谢姥姥观摩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对着镜子看看自己。
这个人的模样、骨相和她自己的几乎一样,只是年轻了些,而且皮肤更好、非常好,用剥了壳的鸡蛋来形容也不为过。
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让她一愣,不仅仅是物理动作上的一愣,生理性的行为似乎也停在了这一刻。
时间变得极为缓慢,近乎停滞,大脑不受控制的活动几乎占据了一切感知。
她抽空想:终于舍得蜂拥而来了。
一眨眼后,她继续想:高兴早了。
来了,但没全来。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是“谢亭”,明天才十八岁。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一直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那个人是谁不清楚,叫什么不知道,和她什么关系也没头绪。
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一问三不知。
对方是模糊的,但“谢亭”和她有关的记忆是清晰的。
她会用……不知道什么东西,反正是会拿东西系在“谢亭”手腕上,另一端要么牵在她手里,要么绑在什么地方。
而不久前,她目送“谢亭”走进这个卧室内置的浴室,也就是说,她就在浴室外、房间内。
谢亭咽了下口水,不觉得这像是安全的环境。
外面那个可是有栓人的兴趣啊。
不过除此之外,“谢亭”和其他人或者物的记忆也复苏了,但只有“谢亭”是清晰的,除她以外的东西都是一问三不知。
那个女人应该是最近接触“谢亭”的人,所以现在的谢亭对她的印象更深。
这感觉非常奇怪,就像站在一个清晰的世界里,但所有人和物都蒙上了布,带来难以忽视的隔阂感。
至于那所谓的“自然而然知道小说内容”,是,知道了,但是小说里甚至没有出现“谢亭”这两个字。
谢亭微笑,镜子里的谢亭也微笑。
虽然稍微有点儿无语,不过她抬手,手十分听话,她张嘴,嘴巴也很听话,不会擅自发出声音。
镜子里的谢亭和镜子外的她一模一样。
这很好。
她眨眨眼,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左右对着镜子观摩,试图再刺激出一点记忆。
结果自然还是无果。
脑海中像是布满了漫天白雾,迄今为止,唯有最中央的小小人,即她自己,是没有被雾气遮盖的。
哦,还有这个卫生间。
虽然如此,但谢亭还是很开心,甚至想要哼歌。
打开风筒后,嗡嗡的风声足够遮住哼声,她边哼歌,边回顾可知的记忆。
模糊的印象里,“谢亭”有点害怕外面的人,不会在浴室磨蹭那么久。
吹完头发后,她推门出去。
卧室和浴室一样,宽敞、低调中带着华丽。
此外,整个空间都十分整齐,整齐到让人觉得有些冰冷。
谢亭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床上,准确来说,是落在床头的人身上。
侧身轮廓修长,目测得一米七起步。
头发不长,披散着也只是才过肩,有几缕垂落在她捧着的书上,遮住了些许侧脸,看不清楚,但只看些许轮廓,以及手、颈、下巴露出的肌肤,想来也不会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