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地盘被入侵触发了警戒反应,我从熟睡中醒来。
我保持呼吸平稳,不动声色地睁眼。
除了房间里亮的着一盏床头灯,客厅、厨房、卫生间都留着一盏夜灯,整个空间没有一处是全然处于黑暗中的,但是现在,有一个位置被侵蚀了。
气息与感知传来的讯息完全陌生,记忆中应当没有遇到此类型的怪物,对我而言,就是开荒。
背包里弑神武器和半神兵装不知凡几,只是它们都不适合开荒。
我耐心地等了一会。
暂时没有被发现。
我悄无声息地起身落地,贴到门边。
最熟悉也最初始的武器滑入手心,刻意压制的感知放到最开,入侵者的形象在我的脑海中有了具体的信息。
黑色,介于流体和半流体之间,没有广义上的器官,有生命活动,侵蚀性,以及无差别释放的恶意。
可以打。
我很快做出了判断。
老旧小区的房间门开启和关闭都会不可避免地发出声音,进入褪色者状态的我熟练地卸掉门板,没有引起入侵物的警觉。
声音容易引发群殴,要悄悄靠近,能背刺偷袭当然最好,不能也能乘机偷两刀。
就是这家伙没鼻子没眼睛,也不知道它的背在哪。
我谨慎地试探它的警戒范围。
三米。
没有攻击。
两米。
依旧没有。
一米。
零点五米。
……?
我直接无伤摸到了它的面前。
这玩意高度近视还是瞎?
都不是。
它就是自大,对靠近的我持有轻蔑的态度,哦,应该是蔑视,这种早期交界地上褪色者的常规待遇,我可太熟悉了。
那看来我的伪装做的不错,我无慈悲地想。
黑漆漆发出了尖锐的笑声:“#》%@!”
我皱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它:“#》%@!?”
我想了想,换了交界地的语言:“你好?来找我的?”
它:“#》%@!?——”
看来不是。
语言体系一听就不一样。
此时此刻,两个全宇宙流行语言在此刻进行了不太友好的会晤。
一个像是隔壁岛国国家的语言,说实话听着有点像花花老家方言。
一个像是反方向隔壁——如果隔了个板块大陆也是隔壁的话,勉强也可以隔壁的另一个岛屿国家的语言。对比之下,英音的发音就是古朴且优雅感啦。
莫名觉得我赢了。
三句话不通,这家伙气焰更加嚣张了,虽然我更觉得它是在气急败坏。
它放弃了放狠话,滋儿哇叫着像是抱脸虫一样一跃而起——
时刻警戒的我还是一激灵,条件反射地抬手,迎头痛击。
咚!
正中。
黑漆漆僵硬在半空,大约是腹部——如果它有腹部的话,它的正中心与武器接触的部位深深地凹了下去。
噗通。
没有脚的一团黑做出了跪下去的动作。
这家伙韧性挺低啊。
上述念头才刚冒了个泡,日积月累作战形成的肌肉记忆让我十分顺畅地抽回武器,再抡起,重击。
硬直处决。
方才还在笑的黑漆漆这下连声音都发不出了,浑身一顿扭曲。
本来还想再贪一刀的我顿时拉响一级警报,毫不犹豫地收手抽身,连连后跳拉开距离,一边下沉重心,一边惊疑不定地观察扭曲的黑漆漆,随时准备翻滚躲伤害。
是那个吧,换阶段cg,它扭曲完就要进二阶段了吧?是狂暴还是换形态?加法攻还是换攻击模式?没关系我都准备好了。
黑漆漆发出了无声的嘶号。
我继续警惕。
黑漆漆开始融化。
我加大警惕。
黑漆漆——
哇这个转阶段有点久啊,那我再再加大——
黑漆漆不动了。
我:?
啊???
我举着手里的初始武器,傻了。
————哐当!
对面的房间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门板洞开的同时,明显是连滚带爬从床上滚下来的花花扛着比门还长的大薙刀冲了出来,杀气腾腾凶神恶煞:“黑绝!!!”
举着棍棒的还在沉思的我猝不及防就和她对上了眼。
她:“……啊。”
我:“……啊。”
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用空白的表情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看地上半死不活的黑漆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黑漆漆。
我反应最快,率先把手里的武器往身后一藏,睁眼说瞎话:“刚刚有蟑螂。”
花花:“你看我信不信。”
我从善如流地改口:“外星蟑螂入侵,被华夏结界削成泥了,我其实才刚刚拿起武器……等一下。”
我和她一起低头,看着又动了一下的黑漆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