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买的了。”

宋明霄一提起他的过去，顾烨总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问：“宋明霄，你为什么会去日本？”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选择继续演电影？”宋明霄抬起头，没有回答顾烨的问题，歪头反问道。

顾烨的表情凝结在脸上，他移开眼，不再去看宋明霄，搬出自己曾经告诉了好多人的理由：“人总是会变的。”

人总是会变的，他会变，宋明霄也会变，他们都没有按照那个夏天一起坐在海边讨论过的未来走去。

“我没变。”宋明霄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你哪里没变？”这话顾烨可不信，他伸出食指指了指宋明霄的头发又指了指宋明霄的耳钉。

可宋明霄将头发撩到耳后，将一侧耳朵完全露了出来，除却耳垂的耳钉，还有四个耳骨钉：“你说这个？”

顾烨这下看清楚，上面不仅有银白色的耳钉还有红色的。

“他们让我打的，”宋明霄解释道，“说是，这样更摇滚。”

“.......”这个理由让顾烨沉默了一下，又说，“留长发也是？”

“不算，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那是为什么？”顾烨继续追问。

这回宋明霄却是转移了话题：“还学不学了你？”

宋明霄冷脸的样子并不是很臭，只是单纯的面无表情，但即使是这样，顾烨也会感到一些压迫，他立刻正了正神色：“学的，宋老师。”

宋明霄将自己的那把电吉他接入音箱，将两个拨片拿了出来，其中一个给了顾烨：“知道那两个旋钮是什么吗？”

顾烨摇头。

“上面的是音量旋钮，下面是音色旋钮，”宋明霄坐到顾烨身旁，伸手碰上电吉他，“琴颈处的音是......”

宋明霄的头发很长，他说话时带动的长发轻轻飘动，时不时会有几根发丝擦过顾烨的脸颊，引得一阵发痒。几次之后，顾烨伸手勾住了宋明霄的几缕发丝，他抬眼：“你要不把头发扎起来吧。”

“.......”宋明霄整个人顿了一下，然后坐得离顾烨远了点，他把自己的长发拢在一起，白皙修长的手指插入浓密的发丝中将突出的头发顺了顺，接着左手的食指勾上黑色的发绳，将头发往里一套，就扎成了一个马尾。

顾烨则是尝试着弹了下电吉他，他的左手只是放在琴颈上，随意按了几根弦，声音的效果并不是很好，他向宋明霄提议道：“要不你先示范着给我弹一首吧。”

宋明霄坐回原先自己坐的沙发上，套上吉他背带，左手熟练地按上了琴颈，右手拿着拨片放在指板处，他垂眼盯着自己的右手，问顾烨：“想听什么？”

“都行，”顾烨撑着下巴，想了想，“要不，弹你们的歌？”

“好。”

宋明霄应了一声，接着他的左手手指变化，右手的手腕微动，带着电吉他特有的音色声随着他的双手缓缓流淌出来。

阳光穿透过宽大的玻璃窗，将一楼几乎一半的区域都覆盖，细小的尘埃漂浮在空中依稀可见，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只有那指尖下的音乐与尘埃一起浮动。

宋明霄弹吉他的样子将顾烨拉回到了过去，模模糊糊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似乎在那个夏天的他们也有这么一段一起学吉他的时光。

只记得，那天的黄昏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橙黄色，海风轻轻地吹，吹上了生宋明霄家小楼的楼顶，也吹起了他们的发丝和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