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泰若有所思地盯着夏禾,夏禾眼神躲避他,不敢与他对视。
“行,你说丢了就丢了吧。”
“你说丢了就丢了吧”,这话翻译一下,就是我信你个鬼,夏禾抬头看了夏正泰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心下略微松了口气,只要她不较真,她还能稳得住。
人家的金针被她和母亲私藏下来,确实有些对不住他,夏禾嗫嚅着对夏正泰道:“对不起爸爸,妈妈确实是不小心弄丢的,她说了,你今后只要有需要,她能帮上忙一定会帮。”
“你认识夏鸢吗?”夏正泰驴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将夏禾定在原处。
“你说什么?”夏禾震惊地瞪大双眼,脑子里一团浆糊,这人问她认识谁?夏鸢?她没听错吧?
“夏鸢,你认识吗?”夏正泰再次问她,吐字清晰,字正腔圆,夏禾确定自己没听错。
“你,你是谁?”夏禾僵硬地与夏正泰对视,看着那双眼睛,那眼神逐渐与记忆中的一双眼睛重合。
那是她曾经最依赖,最信任的眼神,是对她殷殷期盼的眼神。
夏禾全身血液往上翻涌,身体开始不受控的轻颤,她心跳如雷,惊喜震惊瞬间爬至她心头,她颤颤问道:“是,父亲吗?”
夏正泰提着的一口气陡然呼出,眼眶瞬间染红,“是阿鸢啊,是父亲的阿鸢啊。”
夏禾眼泪如破堤的洪水倾泻而出,她两步向前一把抱住夏正泰,嘴里喃喃喊着:“父亲,父亲......”
惊喜来的太突然,两人抱着痛哭不止,久久无法平静。
夏泽富对于夏鸢来说已经离开四年,这四年是天人永隔,是此生不复相见,却不曾想,去世的父亲竟然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与自己见面。
她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再看一眼夏正泰,她怕是自己的幻觉,双眼哭到红肿,也不愿撒开抱着夏正泰的双手。
“父亲,真的是你吗?不是老天爷在哄我吧?”
夏正泰轻拍着夏禾后背,“是父亲,阿鸢,真的是父亲,我是夏泽富,不是夏正泰。”
再次听见夏正泰肯定的话语,夏禾一颗心终于落回实处。
她松开夏正泰,视线落在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上,开始畅快地大笑起来。
“父亲居然又活过来了,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
“阿鸢,阿鸢,你先别激动,快跟父亲说说,你是怎么来的?”
夏正泰不敢让夏禾再这么情绪激动,安抚着让她坐下好好说话,夏禾被夏正泰强行按在了座椅上。
“父亲,你说得不准确,不是我怎么来的,而是我和母亲怎么来的。”
夏正泰腾地一下站起,“你说什么?你母亲也来了?她在哪?”稍一思考一思考又道:“是冯琦?”
夏禾此刻已经镇定下来,反倒是夏正泰开始在暴走的边缘,她将夏正泰按坐回椅子上。
这才悠悠道来:“对啊,我和母亲一起穿来的,那十八根针其实找到了,不过母亲不想拿出来,所以我方才骗了你。”
“哈哈哈哈哈......”
猝不及防的笑声,吓得夏禾一个激灵。
“太好了,我们一家三口竟然团聚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是什么天道轮回,老天爷可真是开眼了。”
夏禾坐在一边傻乎乎地笑,是啊,老天爷可真是开眼了,哭过笑过,两人情绪逐渐归于平静。
“父亲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是我女儿,父女连心,从昨天看到你就有种熟悉感,今天你点的菜全是我爱吃的,还有你说谎时的小动作,你身上是不是还带了你常制的安神香?”
夏禾从包里拿出两根安神香,冲着夏正泰就竖起大拇指。
“父亲,厉害啊!”
她本意是怕夏正泰从牢里才出来会不适应睡不着,自己和冯琦又私藏人家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心中有愧,所以想着带过来送给他,能让他睡个好觉。
可是刚刚她说完匣子被冯琦扔掉后,夏正泰的反应让她很心虚,准备赶紧离开,也不敢再说安神香的事。
谁知道夏正泰鼻子这般灵敏,竟被他闻到味道了。
两人聊了一下午的天,夏禾才知道,夏泽富四年前去世后,再睁眼就躺在了牢房的床上,变成了夏正泰。
所以夏正泰来到现代一共四年,但是这四年一直在坐牢,他对外界完全陌生,这也是他后来拒绝夏禾去探监的原因,怕自己露出破绽。
说倒霉也挺倒霉,穿越过来就在狱中,独自一个人到异世,还是在那样的环境里一呆就是四年,可想而知他用了多久去消化心中的惶恐与不安。
不过,如今想来一切值得。
对于夏泽富的死而复生,夏禾还是难以抑制心内的喜悦。
“父亲,也别住酒店了,回家住吧,母亲知道了,估计也要高兴疯掉。”
“好,就是夏正泰和冯琦离婚了,我这么住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哎呀,没关系,现代社会开放得很,再说了,明天你俩明天就可以去领结婚证啊,担心什么。”
两人收拾好东西,也没提前给冯琦打电话,直接打车回到紫庭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