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另一道声音也随之响起，不徐不疾，淡淡回应：“嗯，来买药。”

“买药？先生生病了？有去医院看过吗？”

“没那么严重。做了噩梦，过来买点安神的药。”

“噩梦......是累着了吧，白天上班晚上练戏，确实辛苦。”

“......”

段黎闻言瞥了眼手里的塑料袋，思绪有些飘忽。

辛苦吗？这段时间确实经历了太多事，他也确实很累。

他从小就气血亏虚，做噩梦对他来说不算稀奇事。可段黎从来没有做过像昨天那样奇怪的梦，梦里的他无法理智思考，由于梦境没有知觉，落在身体的针像是没入棉花般，不疼，却能勾起他的腰一阵酥软。

段黎刚开始确实心生恐惧，只想逃离这场荒唐的研究，可随着注射器内的液体注入，他的心莫名渐渐陷入诡异的宁静，异样的感觉在心中萌生，仿佛这具身体曾不止一次接纳。

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腰肢席卷全身，如果不是声带受损，他可能会抑制不住溢出难堪的声音。

这种感觉和当初被喂迷.药完全不同，没有焚烧理智的灼热焦躁，只有陷入温柔的酥麻。

宁静过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内心响起，欲求不满地一声声叫嚣着。

不够......

远远不够。

想要更多......

他想要更多......

不要针，针会让他难受，想要和以前那样继续。

他不是医生最喜欢的实验品吗？

为什么要停下，为什么不碰他？？

不属于段黎的想法从内心深处迸发，将他残存的意识挤进识海角落，风卷云涌占据理智，叫嚣存在感。

想试试，好想试试，像以前那样......

他喜欢，一定很舒服。

聒噪的声音不知何时才终于戛然而止，等段黎夺回理智时已经步入后半夜，后背完全被汗水浸湿。

在他准备起身去冲澡的时候，腿刚挪动一小截，蓦地被褥一片冰凉，仿佛是余温褪去的残垣断壁。

那一刻，段黎向来以淡然自若为保护伞的伪装，尽数化作齑粉土崩瓦解，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连崩溃的机会都没有施舍给他。

他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他居然会做这种梦......他居然会对娄怜有那些......

*

察觉到段黎一直在失神，孟泽临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喊了好几声：“段先生，您没事吧？嗨害嗨？段先生？听得到我说话吗？”

段黎被他的声音唤回思绪，悄无声息捏紧手里的塑料袋，面色如常转移话题：“没事。你在买东西？”

他往孟泽临身后瞅过去，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童装店？”

孟泽临茫然地眨了眨眼，也跟着回头看了眼店铺，随后脖子泛起绯红，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没有在买东西，我是在和人聊天。”

另一边，一直悄悄偷听二人说话的娄怜默默将帽檐压得更低了，他伸手将衣服放了回去。旁边的销售员非常热情，同时脚踏两只船，滔滔不绝给他和旁边的顾客介绍衣服，娄怜趁机借着她们遮挡身形，极力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销售员越说越来劲，十分不厚道地转移阵地去介绍最新款，轻飘飘将娄怜的身体露了出来。

接着不出意外就是出意外了，在娄怜还没反应过来时，门口扬起孟泽临爽朗的声音，抬手往他的方向指来：“刚结识的朋友，人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