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点点冷下来了。
身为南方人的阳景再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北方气温。
每天上学下学的路上最最难熬。
每天早上出被窝也难熬,阳景第一次想当一个内向的人——内向到不想出被窝。
但是她注意到,闻佑荆就跟不怕冷似的,每天一大早起床跑步锻炼,她穿秋衣毛衣厚袄冻的瑟瑟发抖,他穿一件毛衣看不出冷。
闻奶奶不知道从哪里整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开始每天接送。
电动车内空间狭小,两人并排坐刚刚好。只不过,一坐下,腿就得挨在一起。
闻佑荆收了收腿,并腿而坐,拘谨得像个小媳妇。
“你、往那边靠靠。”
阳景坐上电动三轮车后一直占那点地儿,就这还要继续往一边靠,她还要怎么往一边靠,还能怎么靠!小姑娘反击道:“这不是靠不靠的问题,是你块头太大了,要不你下次长小点?”
“……?”
闻佑荆抱胸:“你别欺人太甚。”
闻奶奶:“小兔崽子你刚刚说什么?”
闻佑荆:“……”
阳景捂着嘴笑,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小兔崽子,你敢不敢再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少年睨着她:“你欺负人是吧。”
阳景大方承认:“昂,是的呢。”
生气生气生气!
但是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更生气了。
闻佑荆侧过身子去,气鼓鼓地不理人。
阳景嫌他的反应不太够,继续添油加醋,“怎么样?是不是很生气?快气死快气死。”
是可忍孰不可忍!
闻佑荆唰一下转过身,“我看你是真不知道欺负人这仨字儿怎么写!”
阳景点头,“嗯呐。”
他咬牙切齿,“我就这么好欺负是吧。”
阳景狠狠点头,“嗯呐呐呐。”
“你、你气死我得了!”
“哈哈哈哈哈。”看他像狗熊一样说不出话来,少女两眼弯弯。
闻佑荆脸不给她笑话,郁闷地转过身子去,不再理会阳景。
说实话,别看闻佑荆长得高冷又显凶,阳景现在一点都不怕他。反而觉得有闻奶奶在,他特别好欺负。
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欺负闻佑荆的机会。
因为她就是喜欢犯贱。
但是闻佑荆不能比她更贱。
因为她玩不起。
闹了一会儿,也许是闭塞空间内的温度上来,阳景觉得没有那么冷了。她问:“这里什么时候下雪呀?”
“快了,立冬以后就会下。”
“那岂不是很快!我听郭雅说,你生日就是立冬。”
少年抬眼,转过身看向她,态度缓和:“怎么连这个你都知道。”
“因为我要给你送礼物。”
他回过头,又背过身去,“……不用,我不过生日。”
“为什么,18岁的生日只有一次。”
闻佑荆垂着眼,嘴唇抿直。
看他不想说,阳景也不勉强。
刚好车子停下,她下车,闻佑荆紧接着从上面下来。
其实,有个疑问,阳景很早就想知道了。
闻佑荆的爸爸妈妈呢。
-
二人回到教室时,大部分住宿生已经吃完早饭回到座位坐下了。
严书墨看到阳景,立马来了劲儿,打个响指吸引注意力,“哎!”
阳景不理他。
“怎么还不搭理人呢,公主?仙女?”
眼看班里陆续有人抬头看过来,阳景皱眉:“你别乱叫。”
她终于知道他是怎么成为这么多女生的嫡长闺了,就是靠这张嘴。
“我就叫,公主公主公主!仙女仙女仙女!”
“你再叫一个试试,我真生气了!”
闻佑荆探出头,冲严书墨招手:“来你过来。”
严书墨一愣:?
闻佑荆:“你过来,来。”
不知道在全国其他地区是不是这样,但倘若是在北方虞城如果一个人这么叫另一个过来,那多半是要动个手打上一两架。
严书墨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比猴子还精。
“不了不了佑哥,我错了。”
闻佑荆:“要不你过来叫我一声公主,我就爱听这个。”
阳景捂嘴,她真的好想笑。
周粥有些诧异,闻佑荆居然会帮忙说话。在她的印象里,他在班里威望极高,但向来都是冷心冷情的。在大家眼中,他学习上足够努力,打拳上足够厉害,大家都对他有一层滤镜,觉得他高冷又神秘。也没见他帮偏过哪一个,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严书墨:“不不不,我再也不叫了。”
阳景回头,抱拳:“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