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景跟着妈妈回了房间,她把自己挂在了林琼芳身上。
“哎哟,小景你是不是胖了,你妈我快要抱不动你了。”林妈妈很吃力地扶着女儿。
阳景的脑袋瓜转了转,好像是的,闻佑荆喜欢晚上给她加餐,确实比几个月前胖了那么一点点。
“没关系,妈妈你努力。”
林琼芳气笑了,拍她屁股,“我怎么努力!快点下来!”
阳景不情愿地下来,想到楼下还有羊肉串没吃,“妈妈,你快去洗漱,洗漱完我给你捏背,然后美美睡觉。好不容易晚上有时间,你多睡会儿。”
林琼芳散开头发,戴好发箍洗脸,“小景,今天你转的那五万块钱,妈妈想用来开个小摊,可以吗?你放心,这部分钱还是你的,妈妈赚了钱就还给你。”
“什么小摊?”
“鸡叉骨,你觉得怎么样?”
“钱够吗?”
“够的。”
“那就去嘛,要是周末,我陪你一起去卖。”
林琼芳的眼睛弯了弯,“不用,你好好学习就行啦。”
她刷着牙,脑袋里开始盘算各种需要准备的东西。
人到中年之后,突然之间觉得,一旦闲下来就会觉得无所适从。所以林琼芳想赶紧找点事情做,做什么都行。
之前听到有客人提起,现在地摊经济特别赚钱,林琼芳也想试试。虽然有点难,但她还是想做,想逼自己一把。
她做全职太太做了太久,等再次经手营生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了。
对于这个“不会”,它的范畴很模糊,但是一言一语、一行一动,无一不在告诉她:你脱节了,落伍了。但是倘若你想赶上来,你依然可以重新学会它。
林琼芳看着镜子中的脸,她也才40来岁,人生刚过半。过往的全职太太生活给她很好地上了一课——赚钱的本事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哪怕突然没了依靠,自己也能很好地生活下去。
依靠这个词本身没有错,她是一个女人。现今社会下,连男人都在依靠家里买车买房,凭什么要求让从出生起就饱受各种伤害的女性独独依靠自己成家立业?这也未免太过严苛。
她不怪从前的自己,怪的是她白白浪费了捧到自己面前的机会和资源。
待林琼芳睡着后,阳景下楼,直奔羊肉串。
闻佑荆和咪咪之间有一股诡异的和谐。明明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好吃的,腿脚却一动不动,趴在地上跟死了似的。
它实在没有力气了。
闻佑荆在做题,听到阳景下楼的声音,主动问起:“作业写完了吗?”
“还没有呢。”
“那你先写作业,有点凉了,我去给你热热,很快。”少年起身,把羊肉串和烤红薯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一分钟,拿出来给她吃。
“要不我再给你切个水果?”
阳景撑着脑袋看他:“你简直是伺候人上瘾了。”
闻佑荆切苹果的动作没停,“那我怎么不去伺候别人呢。”
阳景:“你伺候不过来呀。”
“……”
她又说:“别人没有我好伺候呀。”
“……”
“摊上我这么个好脾气的大哥,你就偷着乐吧。”
“………………”
-
体育老师果真没有来。
李云云一进门,梁金金就知道这次是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天杀的尾椎骨!
鸡叉骨做的吗!
这么不抗造!
梁金金作为体育委员真的很想骂骂咧咧。
白色幕布上,他的名字像是被钉在了右护法的位置上。别人都可以随意选座,就他和宋子星不行。梁金金真的很想站起来反抗两下。
李云云:“来吧,换座位。”
“第一位,阳景。”
她仍旧是在原来的位置没动。
“第二位,闻佑……”没等老师念完,他已经大步走上了讲台,在电脑上飞快敲下自己的名字。好像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大哥的不尊重。看出来了,闻佑荆绝对是个十分称职的小弟。
白色幕布上赫然显示着:
阳景闻佑荆
两个名字并排到一起,天晓得闻佑荆心里激动成什么样子了。
18岁正是藏不住事儿的年纪,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这些都被另一个人看了去,好一阵黯然神伤。
因为她也是一个暗恋者。
和闻佑荆一样可怜。
其他人大多还是坐在靠近讲台的位置。周粥做了阳景的前桌,严书墨没地儿去,于是和周粥做了同桌。蔺呈志还是在原位置,李夯跟他做同桌去了。归根到底,还是那几个人。
闻佑荆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最积极的就是他。
“啪。”
“哐。”
“哒。”
阳景耳朵动了动,背后那人收拾东西可真利索。
“咚。”厚厚的一摞书堆在了桌面上,所有的家伙什儿都收拾完毕,就等着周粥收拾完东西抬屁股走人了。
蔺呈志:“佑哥,倒也不用这么激动。”
“没激动。”
话刚说完,周粥起身,闻佑荆抱起东西就走,毫无留恋。“哐”的一声,厚厚一摞书放在桌上,他一屁股坐下,再也不想起来了。
蔺呈志:“……”
阳景不得不停下笔。
闻佑荆一过来,空间突然变的狭小,连带着空气也变得更加稀薄。他这个大块头好像格外占地方。阳景往一边靠靠,给他挪出更多安置身体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