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既然能帮上基地,那怎么能算是捅娄子?
他才不管那些人怎么想,只要是对基地有益的事情,他甘愿赴汤蹈火。这是他所做一切中的最优先级,甚至高于他自己的生命。
不如说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查明当年的真相,再连根带泥地刨除那些腐败的枝叶根茎,还给老师,还所有人一个公道;最后,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为全人类的联盟献上自己的全部,包括这条性命。
嘴上说说很简单,可每一样要落到实处,难度简直难于登天。不能太心急,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苏间罗编辑一条简短的信息发送过去,然后动作麻利地跳下床铺,开始按部就班地拾掇自己。
再怎么说,伊丽莎白也是个女孩,他得尽量体面地见她。
十分钟后,青年穿着那件濯洗干净的黑袍,里面则换上了军部那件崭新的制服衬衫,端正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猫头鹰则蹲在他膝盖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屏幕一闪,智脑如约而至。那张精致的小脸再次出现在电视里,表情还是一贯的淡漠。
“早上好,伊丽莎白。”他摸了摸猫头鹰柔滑的羽毛,向老友不紧不慢地打招呼,“发生了什么事?我确实不太清楚。”
女孩却皱起眉头,劈头盖脸地不答反问:“你真的觉醒了新的能力?”
“准确来说,是媒介。”
苏间罗打了个响指,向她展示那团奇异的火焰。“我的媒介似乎发生了变异,不仅觉醒了第二媒介,还扩展了作用范围。我现在不止能对觉醒者施展能力,还能对外界的物体造成影响。”
说着,他拿起茶几上的一柄金属小刀,不出几秒,它便熔化在他的掌心里。
刀的结构过于简单,他没花什么力气就将它恢复如初,精神海也没发生特别的波动。在外人看来,他就像是随手复现了一个精巧绝伦的小魔术,且动作毫无破绽。
自始至终他的语气很平静,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并无其他激动、自豪一类的特殊情绪。
小姑娘目睹了这堪称奇迹的一切,脸色却骤然变得煞白。
“怎么了,伊丽莎白?”苏间罗注意到了她的异常,愈发觉得困惑,“这难道不是件好事么?我可以借助新的媒介隐藏身份,还可以趁着这次委托留任军部——这不就是我们的目的么?”
“…………”
伊丽莎白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再次开口道,“我没事。他们都知道了吧?”
“应该还没有,”苏间罗思索了一会儿,“军部还没有强制我展示自己的媒介和能力。不过我想,等正式入职的时候,这个环节肯定是不能避免的。”
“不用藏起来了。”伊丽莎白说,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仿佛方才的失态只是错觉,“光凭‘陆江殊’过去的经历,不可能修得了稳定锚。把一切都推到在伊什遇到的意外上吧。”
他点了点头,有些犹豫要怎么问起谢明薄的事。
“我给你发的信息,你可能觉得太夸张了。但事实上就是那样,”伊丽莎白继续说,“联盟中的部分人注意到了你的存在,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动作。你暂时还不到让他们感到忌惮的地步,而且,会有人替你压下这件事。”
“……”
这话说得很明白,相当于变相地承认了联盟中有蛀虫。苏间罗抿了抿唇,对她要说的名字心领神会。
“是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