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堂姐顾楚楚他们收拾了东西，准备返回县城开工。

刚刚还热闹的家，一下就冷清了下来。

爷爷奶奶今天还要出门，去参加老友的寿辰宴。

“奶奶，我跟你们一块去。”

“都是老头老太太，你去干什么？”奶奶不太赞成，“再说家里还有客人在，你得招待客人啊！”

奶奶目光往旁边一递，自生欢喜，这长得俊的小伙子看得就是养眼哈！

“那我开车送你们过去。”顾柔不想单独跟程屿呆在家里。

“用开什么车？就在隔壁村，走几步路就到了。”奶奶扒拉开顾柔的手，背起小背包，潇洒摆摆手，“走啦！午饭记得给客人做丰盛些。”

“哎——”顾柔眼巴巴看着奶奶和爷爷走远，一直到身影消失，转头就撞进程屿的视线里，她抬脚就窜走，程屿比她快，一个闪身，把她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加回来。”程屿晃了晃手机，指的当然是顾柔拉黑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

当然不，她有那么好哄吗？那些流的眼泪，那些难过和痛苦，难道白白受了？

“我困了，我要去补觉，你自便吧。”顾柔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找了借口。

她一向这样，遇到事情下意识想要逃避。

程屿不敢逼得太紧，他知道顾柔的性子是越逼得紧，越跳反。得顺着她的性子来，事情才会有转圜的余地。

“好，你去睡觉吧。”程屿侧身让开了道。

顾柔咚咚地跑上楼，进了房间，躺倒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可脑子里像昨晚一样，不停地来回拉扯。

分手，可他不同意分手。

他都不愿意娶我，凭什么不分手啊？

抬手摸了摸唇瓣，她分明还眷恋，而程屿也不是没有情，不然他不会追到老家来。

怎么办？

难道就原谅他，和好了？

可是——心里又不情愿，一切回到原点，也是切切实实地感觉痛苦。

疲倦席卷身心，顾柔沉沉地睡去。

醒来，程屿就坐在床边，他说：“醒啦，饭已经做好了。”

顾柔有点恍惚，还以为自己在海市的家，愣了两秒神，才想起是在老家。

被程屿催着起床下楼，餐桌用花布铺了，还特别有仪式感地摘了小野菊插在瓶子里，装点着餐桌，菜式非常的丰盛

“坐吧，”程屿替她拉开了椅子。

顾柔坐下，肚子饿了，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吃。

“等等，”程屿却叫住她，从一旁的凳子拿过重重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有十六张银行卡和起码二十多本房产证，全摆在桌子上，堆得跟小山一样高。

“这是我所有的钱和房子，”程屿目光真诚地看着顾柔，说：“其余值钱的大件都放在房子里，算是归在房产证里面，这些都给你。”

顾柔怔住，还没等她说话，程屿又说：“等我们回海市，我会安排律师将钱和房产证全转到你的名下，包括我所有的音乐、影视版权和股票。”

“你是……什么意思？”

“柔柔，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房子、存折，除了……婚姻。”程屿眼中划过一丝挣扎。

“所以，你要我做你的情人？”顾柔说出自己的理解。

“是女朋友。”

情人这个词，并不好听。

程屿微微蹙眉，纠正道：“是女朋友。”

顾柔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宁愿把所有身家给自己，却也不愿意跟自己结婚？

“我需要的不是这些东西。”顾柔凝视着程屿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像低垂的星幕。

顾柔再次把自己的心敞开，“我需要的是一个家，法律上合法的丈夫和妻子，我们会一起孕育孩子，相互陪伴，安稳地过一辈子。”

顾柔说着自己的期望，想要得到程屿的承诺，可是面前的他，目光有一瞬间地走神，随即是复杂的情绪涌上目光，他缓缓说：“我们就保持现状，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

没等顾柔说出心声，程屿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即接起了电话，“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