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叹气，“你别这样，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你又何必——”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程屿用力拽了过去，踉跄地撞进他的怀里，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程屿用力地拥抱住。

他偏执地说：“不，时间在你那里，或许过去了一年零八个月又三天，可是在我这里，它永远停留在我跟你说，等你回家的那天。柔柔，你回来，我一直在等你。”

他拥抱得太用力了，顾柔怎么都挣扎不开，他是公众人物，被随便一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要起大波澜。

“你先松开我，”顾柔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原来结实的触感，现在却是硌手的骨头。

顾柔不由心惊了一下，他比视觉上看到的还要瘦了很多。

“你弄疼我了。”

程屿这才松开了她，他眸光低垂着，卑微地恳求，“你能回来吗？”

然而，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他抬起眸看向顾柔，顾柔静静地看着他，态度很明确，一切都过去了，她不会回来。

“原来你在这里啊，”季晏礼从宴会厅内走到阳台，有意识地停留在顾柔身侧，再回头看程屿，挑了挑眉头，说：“我祖母有话想跟你说，可以请你过去一下吗？”

“好，”顾柔应下，抬脚准备离开。

程屿见顾柔要离开，下意识想抓紧她，他还有好多的话要跟她说，他敌视季晏礼的出现，他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他的祖母要跟顾柔说话，他们为什么会一起跳这支意义不同寻常的舞？

难道说，他们在一起了？

程屿的手还没碰到顾柔，忽然半空伸出一只手来，挡住了他的手，眸光一抬，对上季晏礼戒备的眼神，两人的手臂抵在一起，互不相让。

顾柔没有留意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转身进了宴会厅，去跟华老夫人说话去了。

华老夫人是新合医药公司的董事长，并不只是挂名，年轻时全靠她撑起整个公司，后来年纪大了，才退居二线，把事业交到了儿子手中，现在又交到了孙子季晏礼手中。

与这样人生经验丰富的女性谈话，顾柔受益匪浅，如果不是华老夫人累了，先退场休息，她倒真想再听她说说年轻工作时的经验。

夜晚十点，庄园的花园十分幽静，阵阵花香随风飘来，晚宴已经结束，宾客们正陆续退场。

顾柔来的时候，坐的是季晏礼的车，离开时，当然也是坐他的车。

顾柔正站在长廊下等候车过来，忽瞥见程屿穿过人群向自己走来，两个目光相触，他的眼底似乎盛着星辰，轻轻一笑，像夜晚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月光碎片，让人没有办法挪开目光。

“走吧，”季晏礼从侧方走来，伸手拉开了车门，护着顾柔上车。

顾柔收回目光，随即弯腰坐进了车里。

季晏礼关上车门，绕了一圈上车。

程屿追近时，迈巴赫已经启动驶离，他遗憾地垂下伸出去的手，眼底的星辰逐渐被乌云笼罩，没有半点亮光。

“他是谁？”季晏礼看见了，忍不住地问。

“你不认识他吗？”顾柔轻轻笑道。

“有见过，知道他是一个很红的明星。”季晏礼犹豫了一下，问：“只是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们似乎很熟悉。”

“嗯，确实挺熟的，他是我前老板，”顾柔笑着说。

虽然她现在跟程屿分手了，不必隐瞒什么，但程屿毕竟是公众人物，粉丝众多，就算谈过也不方便告诉旁人。

“原来如此。”季晏礼点了点头，“难怪你认识那么多影视圈的人。”

“那么，季总您对我们公司的新项目有没有投资的兴趣啊？”顾柔不放过任何拉投资的机会。

昏暗的车厢内，季晏礼的俊脸忽明忽暗，但看得出来他在低声笑着。

“好啊，”他说：“我当然非常感兴趣。只是我们之间算生意搭档，还是朋友呢？”

“都算。”顾柔不假思索。

“那作为朋友，你可以帮朋友一个忙吗？”

顾柔笑着：“那是当然，只要我能做到。”

季晏礼：“我祖母似乎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她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她说，下个礼拜六，请你到家里吃饭。”

“哈？”顾柔懵圈，“你怎么不解释清楚？”

季晏礼苦笑说：“抱歉，是我有私心，怕祖母身体不好，又失望一场，影响身体，所以才没有解释，请你原谅我。”

“那你也是情有可原。”顾柔不好怪罪人家。

“能不能请你假装一次我的女朋友，随我一起回家吃饭？”

“这不好吧，”顾柔说：“你还是带真的女朋友去吧！”

“可是我没有女朋友，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季晏礼眼中满是恳求。

认识他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放低姿态，也是孝心一片，想哄祖母开心。

“那我就帮你一次吧，就一次哦！”顾柔说。

季晏礼微笑：“好，就一次，我会支付你报酬。”

“那倒不必了，我们是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