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儿看到的,你任何证据都没有!”
“肯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别狡辩了,她刚刚炸了我的口袋,那张脸绝对就是她!”
盖尔站起身,走到阿不思的身边,“ 沃林顿,你是比目鱼的眼睛吗?刚刚跟阿不思在一块的是我。”
“你滚开,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话。”
“我告诉你哦”,盖尔的声音有些气愤:“ 刚刚炸你口袋的就是我,略略略。”
“你你你!滚回你的麻瓜孤儿院去,你个没人养的泥巴种!”
“你给我说话注意点!”阿不思愤怒地说,“四分五裂!”
“火焰熊熊!”
“咒立停,都给我住手!” 一个低沉的成年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这里不是给你们打架的地方!”
“沃尔夫冈,很抱歉”,盖尔的声音传来,“ 是他先信口雌黄的!”
“都给我出去”,那男人显然并没有消气,“ 在罗斯默塔女士回来把你们做成黄油啤酒前,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酒吧里又恢复了喧嚣,没有吵吵闹闹,弗丽嘉知道阿不思和盖尔一定不会再回到这个隔间里,这样是明摆着告诉沃林顿,弗丽嘉就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现在有些后悔自己跑来这个霍格莫德,显然这一路上她并没有享受到假期应该有的放松。下一次她一定安安静静地呆在休息室里写如尼文的作业。就在她胡思乱想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小金丝雀,该走了。”
她抬起头,乔治微笑着看着躲在桌子底下的她,即使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她的心脏也不由自主的疯狂跳动了起来。
“我......”
“嘘…...戴上。”
他递过来一个像面具一样的头罩,弗丽嘉匆匆套在头上,他搂着她的肩膀小声说:“ 假装你得了龙疮。”
“怎么假装?”
“别逼我喂你一颗龙疮巧克力哦!”
“不用了,呵呵,不用了”,乔治搂着她兀自向门口走去,
“乔治先生,我不能来...…”
“阿不思告诉我了”,他冲她眨了眨眼,“按我说的做。”
她拙劣地模仿着病人,虽然她信任乔治,但这么暴露在所有师生面前,她有些怀疑乔治知不知道她可能被开除。但是当他们离开酒吧时,周围的人都神奇的跟他们隔了好几个人的距离,在一个橱窗门口,弗丽嘉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脸上布满着脓疮,其中几个脓疮正在冒着黄褐色的浆液,完全已经看不出是自己。
“暂时的”,乔治发现了她的担忧,“脱掉面具就没问题了。”
弗丽嘉将信将疑地跟着他继续向前,他们穿过人群,越走越远。
“你要带我去哪儿?”
“送你回学校。” 乔治冷静地说,
“不行”,弗丽嘉停下脚步,“ 我会被开除的。”
“谁说走大门了”,乔治低头笑了笑说:“ 我带你走密道。”
“可是我是从另一个密道……”
“你不是很崇拜霍格沃茨王牌捣蛋鬼的吗,现在怀疑了?”
“没……我没有...…”
“那就乖乖听我的话。”
弗丽嘉不得不闭嘴,他们又走了很远,在一个棚屋外停了下来,那棚屋看起来非常破旧,似乎下一秒就要坍塌。
“把头套摘下来吧”,乔治开心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弗丽嘉费力的摘下似乎已经粘在自己头上的头套,但是刚刚在橱窗里看到的自己的脸依旧挥散不去,她摸了摸乱蓬蓬的头发问道:“ 我看起来怎么样?”
“就像一个狮子狗一样完美”,乔治赞赏的说,这让她更加不确定自己现在看起来到底是什么样,而更让她觉得糟糕的是,自己以这样一个窘迫的样子出现在乔治面前。相比较而言,她更宁愿自己被开除。
她垂头丧气的坐在乔治对面的小石头上,仿佛这一年被食尸鬼牵住了鼻子,做什么事情都很倒霉。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呢?”她抬头看着乔治问道,
“因为我碰巧在某天中午想趁安吉丽娜不在时去三把扫帚买一杯火焰威士忌,又非常碰巧的遇到了我的小侄子阿不思,当然,这不算碰巧,全霍格沃茨都是我的侄子和侄女。如果我的侄子在打架就是另一件碰巧的事了,更加碰巧的是还遇到一个被困住违反校规的小捣蛋鬼。你说,作为霍格沃茨曾经的捣蛋鬼领袖,这种事情是帮呢,还是帮呢?”
“噗嗤”,弗丽嘉被逗乐了,“ 谢谢你了,大捣蛋鬼”。
她环顾四周,
“这是哪儿?”
“尖叫棚屋”,他压低声音,用讲鬼故事的语气说:“ 全英国最大的鬼屋。”
“我知道那是假的”,弗丽嘉嘟了嘟嘴,“狼人的故事我都听伟大的捣蛋鬼领袖的各位侄子,侄女讲了无数遍。”
乔治撑着脑袋,露出一副有些懊恼的表情:“ 这就有点难办了,通常小巫师们听到我的故事都会吓得睡不着觉,这可不是一个好玩的反应。”
“那是因为我已经三年级了”,她吐了吐舌头,“ 我不会因为某人长出全身的羽毛而吓得不敢吱声。”
“既然是一个成熟的巫师,那要不要尝尝成年巫师才会尝试的威士忌?”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制的便携酒瓶,酒瓶应该长期被使用,以至于瓶上的狮型花纹都有些模糊,接着他又凭空变出了两个玻璃杯,褐色的液体被他熟练地倒进发亮的杯子里。他把杯子递到弗丽嘉的面前,抬了抬头,示意她喝下去。
弗丽嘉双手接过乔治手里的褐色液体,猛地凑到嘴边,呛人的酒气让她连连咳嗽:“咳咳咳”。
乔治憋着笑:“ 看来还是个不成熟的小巫师,不是吗?”
“才不是”,她嘟着嘴摇摇头,“ 我喝了不会变成鼻涕虫吧?”
“如果三把扫帚酒吧的酒保沃尔夫冈没有往里面加奇怪的东西”,乔治若有所思地说:“或许不会变成鼻涕虫而是瞌睡虫。”
弗丽嘉舔了舔舌头,看着乔治又一次示意,她屏住呼吸,喝了一大口杯中的液体。与她想象中的不同,相比起来,它并不像酒,有一点像不那么腻的黄油硬糖。当她再次看向之前杯中褐色的液体时,它已经变成了泛着厚厚泡沫的黄色啤酒。
她疑惑地抬起头,看着终于笑出声的乔治,惊讶地问:“ 这是火焰威士忌应该有的味道吗?”
“你是个小孩子”,乔治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褐色的液体,那液体上蓝色的火焰间偶尔会蹦出几个炸裂的小泡泡,“ 第一次来霍格莫德却只想着逃命的小孩子一定会后悔没能尝尝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
弗丽嘉舔了舔自己嘴上的泡沫,甜甜的,也暖暖的。
乔治伸出小指头,从她的杯中挑出一小撮泡沫,他用那泡沫在自己嘴唇上画出一个滑稽的八字胡,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圣诞帽戴上,他压低嗓子模仿着圣诞老人说:“ 那么,可爱的小朋友,为了弥补你不愉快的霍格莫德之行,圣诞老人决定把今年的礼物提前送给你。现在,说出你最想要的东西,它们”,乔治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都在这里装着呢!”
“什么都可以吗?” 弗丽嘉甜甜的笑着望着面前她见过的最英俊的圣诞老人询问道,
“当然,嚯嚯嚯,有圣诞老人没有的礼物吗?”
“那么”,她歪着脑袋想了想:“ 菠萝蜜饯”。
“嚯嚯嚯,这个简单”,他用手在口袋里搜索了一番,一盒压的有些扁的菠萝蜜饯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有其他需要吗,我亲爱的孩子?”
“冰老鼠,果冻鼻涕虫,甘草魔杖……”,她开心地列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糖果从乔治小小的口袋里一一蹦到她的面前。
“哇-”,她惊叹道,眯了眯眼睛,略微挑衅地说:“ 我打赌这个你没有!”
“不要挑战圣诞老人,小朋友”
“蟑螂堆!” 乔治停止了在口袋里搜索,
弗丽嘉如同赢得了魁地奇比赛一般高举起一个V字:“ 哈哈,我就说吧,假的圣诞老人。”
乔治无奈的抹掉嘴唇上的白色泡沫,摇摇头:“ 现在小巫师都喜欢这么重口味的东西吗?”
“我才不喜欢呢”,弗丽嘉得意地说:“ 我只是猜圣诞老人并不喜欢。”
“如果圣诞老人没被他弟弟坑着吃了一碗蟑螂堆做的粥,一定会喜欢”,乔治拿起之前的酒杯,笑着说道。
“这些都是我的啦?” 弗丽嘉看着面前石块上满满当当的一堆零食,惊喜地问道。
“当然”。
“那我就不客气啦”,弗丽嘉咬着嘴唇抱起面前的一堆糖果,拿起其中一只冰老鼠一口咬了下去,与此同时她的牙齿打颤的吱吱叫,糖果永远是最简单的让人开心的办法,更何况是对一个饿坏了肚子的小巫师。
弗丽嘉大快朵颐着面前丰盛的糖果,很快一杯黄油啤酒就见底。
她满足地看着乔治问道:“ 魔法戏坊的老板的口袋里装的居然不是各种道具,而是一整个蜂蜜公爵糖果店?”
“那是因为我有一个泡在糖罐子里的小女儿”,乔治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威士忌,微笑着说。
“做你的女儿一定每天都非常开心”,弗丽嘉肯定地说,
“如果你也生活在一个疯狂的家庭的话,不得不说,你也会”,乔治的脸上又露出一个年轻而调皮的笑容:“ 比如小罗克珊正在轰炸着她哥哥口袋时,她爸爸得以趁机出门买杯酒解解馋。”
“韦斯莱家有着严格的禁酒令吗?” 弗丽嘉吃着一个坩锅蛋糕问道,
“如果圣乔治”,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不犯老毛病的话”。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笑话”,她失望地摇了摇头,指了指他的耳朵, “嗯-嗯-”。
乔治无奈地笑了笑:“以前也有一个人说这是全世界最无趣的笑话。”
“谁?”
“我的兄弟,弗雷德”,乔治摇晃着酒杯,若有所思。
“抱……抱歉”,弗丽嘉被嘴里的糖果噎住,慌忙道歉。
“不用道歉”,他温和的冲弗丽嘉笑了笑,“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可是个难缠的角色。”
她尴尬地望着面前的男人,过了几分钟,她才小心翼翼的想要缓解气氛:“ 拥有一个全世界最耀眼的兄弟,一定是一件很酷的事。”
“当然”,乔治顿了顿:“ 除了总要提醒别人,我比他帅以外,基本还是个不错的体验。”
“其实”,她揉搓着手里一只冰老鼠,“ 我知道很多关于你们的故事。”
“比如呢?”乔治慈祥地看着她,显然并没有因为弗丽嘉的话而懊恼,
她鼓起勇气把曾经隆巴顿教授告诉她的那些关于辍学的故事告诉了面前这个当事人,乔治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嗯,我不得不说,向乌姆里奇丢几个粪蛋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当时的我们并没能想到。”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部分”,她惊讶地问道:“ 那皮皮鬼的敬礼呢?”
“那倒是真的”,乔治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年轻的光亮:“ 还有乌姆里奇皱成橘子皮的脸,啊”,他感叹道:“ 真是印象深刻,我骄傲的学生时代!”
“我还听说隆巴顿教授是你们金丝雀饼干的第一个受害者”,看着乔治兴高采烈的模样,弗丽嘉嚼着糖果看着开心的乔治,他越讲越兴奋,弗丽嘉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他十七岁的模样,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和自己的兄弟把霍格沃茨搅的天翻地覆的模样,当弗丽嘉吃完最后一个巧克力蛙,她终于了解了全部的故事,这些天的阴霾也因为面前乔治兴奋快乐的脸而变的遥远。
“真是羡慕你们”,她撑着脑袋,向往地说:“ 一个始终如一,不离不弃的朋友。”
“我们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乔治摇了摇头说:“ 你知道如何炸掉一栋房子吗?”
“丢一屋子的爆炸粪蛋?”
“告诉同时进入校队的双胞胎,家里只能提供给他们一把飞天扫帚”,乔治说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绝对是妈妈记忆中最想杀了我和弗雷德的时刻,我们打得恨不得掀了整个厨房。”
“最后谁赢了?” 她兴奋地问道,
“当然是妈妈”,他拍了拍腿控诉着:“ 当然我们都被对方揍得鼻青脸肿。而妈妈居然还惩罚我们去清除花园里的地精!”
“看来,一把扫帚,永远是检验友谊的最佳办法”,她回想起和斯科皮之前的冲突,不由得又有些失落,“ 要是有钱买一把好的,绝对不会出这种事。”
“那可不一定”,乔治笑道,“ 或许那会打得更狠,毕竟那时候我们可是很穷的。”
“我讨厌穷”,弗丽嘉没精打采的回忆着,“ 我讨厌什么都买不起,还要被自己朋友嫌弃的感觉。可是你们打完架还是关系很好,不是吗?”
“或许是因为全世界最穷人的做了双胞胎,也没有办法摆脱吧”,乔治眨眨眼,“ 话说,我们也曾经被我们兄弟嫌弃过。”
“弗雷德?”
“珀西”,乔治毫不避讳的跟弗丽嘉聊着:“ 他以前可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呢。”
“这样说魔法部交通司司长好吗?你不怕我卖消息给预言家日报赚外快?” 弗丽嘉眯着眼睛开玩笑地说,
“如果珀西无聊的故事可以帮你换一把飞天扫帚解决你和你朋友的矛盾的话,那简直是珀西存在于世完成过的最伟大壮举了”,乔治坏笑地说,
“能让你这么恨他”,弗丽嘉好奇地说:“ 我更想知道他的故事了。”
“不过是个穷怕了的人,在伏地魔时期为了权利抛弃家庭,最后再回归家庭的老套故事罢了”,乔治说:“ 我想,预言家日报一定舍不得登哪怕一个巧克力大小的板块来描述这个无聊的故事。”
“可是你们最终接纳他了,不是吗?” 弗丽嘉想起了斯科皮,“ 若是我,一定要给他点苦头吃。”
“他受到了惩罚,虽然是我最不想的惩罚。”
“在他的碗里丢蟑螂堆?”
乔治的眼睛黯淡了一些,他声音有些低沉地说:“ 他一辈子都活在害死弗雷德的自责里。”
弗丽嘉无措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他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威士忌,转头露出一个微笑:“ 所以,那个嫌弃你的朋友,也许,他并不是如你所想。”
“也许吧”,她摇摇头。乔治站起身,抽出魔杖指着石头上五颜六色的糖果纸,眨眼的功夫,这里又变得干干净净,“ 或许该履行我捣蛋鬼领袖的职责,送你回学校了。”
返校的经历并不是一段开心的旅程,乔治带着她从尖叫棚屋的狭小通道回到了打人柳下,为此她全身上下的袍子都变得脏兮兮的。
“真是怀念霍格沃茨的日子”,乔治向往地看着远处的城堡,看起来有些忧伤,他转过身温柔地摸了摸弗丽嘉的脑袋:“ 谢谢你了,小金丝雀,好久没有和谁毫无负担的聊起我的学生时代了。”
“为什么?” 弗丽嘉疑惑地问,
“因为每个知道这个故事的人,看着我的脸,都没办法愉快的聊起这一切”,他无奈地摇摇头。
“那以后每次霍格莫德之行,我都能在尖叫棚屋找你聊天吗?”
“为了听一个无趣的中年巫师唠叨他的学生时代而放弃蜜蜂公爵琳琅满目的糖果,你确定?”
“当然不是”,似乎被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弗丽嘉掩盖着自己的脸红:“ 作为交换条件,无趣的中年巫师必须为忍痛割爱的小巫师提供所有她所需要的糖果。”
“这似乎不是一个公平的交易呢”,乔治交叉着手臂,
“那追加一条,小巫师为无趣的中年巫师提供一杯新鲜的三把扫帚酒吧的火焰威士忌,怎么样?”她昂着脑袋,假装严肃地说:“这绝对是最后的让步呢!”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条件”,乔治也假装严肃地点点头,伸出他大大的手在她的面前:“ 那么,成交。”
“嗯”,弗丽嘉开心地点点头,目送乔治从树洞里消失,她一蹦一跳的回到城堡,不知道是因为吃了太多美味的糖果,整个世界似乎都充满着温和的黄油啤酒的泡沫,空气都变得甜甜的。她不由得哼起了一首儿歌。
直到她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口遇到了一脸阴沉的麦克米兰教授。
“沃特森小姐,很抱歉地通知你,你得跟我去一趟医务室,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霍格莫德”
麦克米兰教授的愤怒几乎已经到了嗓子眼,“咯噔”,弗丽嘉感觉自己的心脏坠落到了肚子里,
“以及,你为什么会对盖尔 泰勒小姐施以遗忘咒,对其造成了严重的记忆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