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雪伦一边采集着一个豆荚,一边说,
“什么圣诞节?” 阿不思问道,
“五个巧克力蛙,他俩圣诞节就会和好”,雪伦耸了耸肩,
“那就十个巧克力蛙,你会输”,弗丽嘉肯定地说:“ 而且我现在肯定买不起十个巧克力蛙。”
“等着瞧”,雪伦自信地说。
金加隆发烫的时候,饥肠辘辘的她正和雪伦一起向食堂飞奔,然而她的晚饭似乎就这样泡汤了,她之前曾采用最传统的方法,但是阿不思和洛肯似乎是铁了心,死活不肯说他们究竟在谋划什么。
按照加隆上的指示,她飞快的赶往二楼废弃的女厕所,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一条缝,里面很安静,只有桃金娘在唱着一首童谣,虽然那原本可能是一首很好听的童谣,但当童谣从一个鬼魂的嘴中唱出来时,总会显得别样的诡异。她猫着身子进了厕所,躲在隔间打开的门后,等她再次伸出头想要打探时,桃金娘已经停止了歌唱。
厕所里空荡荡的,可以听见水滴掉落的声音,她蹑手蹑脚地检查着厕所里的异常,这里依然跟两年前看到的一样脏兮兮的,显然阿不思和洛肯已经不在这里,这时,弗丽嘉在水槽中间发现了一条足够一个人滑入的管道。
“嘣!”
全身像被一桶冰水淋过,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这绝不是什么有趣的体验。
“哦,是你”,桃金娘坐在最后一个厕所的水箱上,“ 你来做什么?”
“找我的朋友”,她打了个寒颤解释说:“ 请问你能告诉我,他们去哪儿了吗?”
“果然是他的小女友”,她不满的尖着嗓子说,
“阿不思?”
“哼”,她跳到马桶上,看起来很生气,“ 他又在利用我…...呜呜呜……还让我帮忙......呜呜呜...…”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尖的差点震碎了弗丽嘉的耳膜,
“你能……” 她把嗓门儿提到最高,才能勉强盖住桃金娘的声音:“ 我不是他的女友,我就想知道他们在哪儿?”
“不是?” 她慢慢停下了哭声,
“他常常......常常跟我提起你”,弗丽嘉安抚着面前鬼魂的情绪,即使自己说的再扯淡也无所谓了,反正到时候倒霉的是阿不思,她心想,“他还说,你是他见过的最……”
看着桃金娘期待的眼神,她在大脑里搜索着“敏感”,“歇斯底里”,“神经质”,各种词汇被她划掉,终于:“ 声音最特别的一个人。”
“我不是人”,桃金娘突然突然吼道,她在马桶上来回飘浮,看起来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你们怎么能这么羞辱我……哦…...梅林啊……你们这群……呜呜呜...…”
一个猛冲,弗丽嘉真想掏出魔杖阻止她这样。
“告诉他......呜呜呜……我再也不帮他望风了”,她泪眼汪汪地控诉道,“ 哼。”
厕所又一次恢复了安静,弗丽嘉站定了一会儿,确定桃金娘不会再回来给她一个冰水洗礼后,她回到管道旁,脏兮兮的地上放着两件斯莱特林的袍子,她翻找着,终于在领口看到了阿不思的签名。她看了看袍子,再看了看漆黑一片的管道。
“阿不思,洛肯,我发誓,等我找到你们,一定把你们丢到黑湖喂章鱼”
她捏住鼻子,慢慢钻进管内,然后一路下滑。管道内污秽,漆黑,但又似乎永无止境。很多伸过来的管道一扫而过,但没有一条像这条这么庞大。她怀揣着恐惧不停的下滑,一边害怕着着陆将要看到的东西,一边在心里诅咒阿不思和洛肯。
就在这时管道水平伸了出去,而她则像是马戏团里的空中飞人一般被弹射了出去。这里湿漉漉的,足够一个人站立,四周都漆黑一片。好奇完全抓住了她的灵魂,为什么洛肯和阿不思要跑到这儿来,当然她同时也在感叹为什么自己要放弃斯莱特林温暖的壁炉,而跑到下水道来跟踪阿不思和洛肯。
“荧光闪烁”,她点亮魔杖,确保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她沿着湿地行进着。
“咯吱,咯吱”。
她似乎踩在一些碎裂的小石子上,当她把魔杖移近,才发现,她踩着的是成堆的小动物的尸骨,头皮一阵发麻,她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某人的恶作剧,或者谁想陷害她的一个阴谋,她甚至开始怀疑和她合作的弗雷德和詹姆斯是别人假扮的,也许这是圣瓦尼除掉她的方法?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充斥着她的大脑,她举着魔杖望向身后漆黑的一片,她犹豫着。
当她再次迈开脚时,她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又过了很长一段距离,地面开始不再平躺,各种石块堆积的小山包似的过道,这里之前似乎发生过爆炸。而不远处昏暗的光线下,一间长长的密室出现在她眼前,里面树立着两排刻着盘绕纠缠大蛇的石柱。天花板消融在黑暗里,整个房间都是绿莹莹的,密室的尽头有一尊很大的雕像,弗丽嘉不能看清雕像的脸。
“我们得告诉她”,是阿不思的声音,弗丽嘉慌忙地熄灭了魔杖的光亮,
“我会说的”,洛肯的声音传来,她小心翼翼地向他们的声音靠近,她躲在一个蛇形雕像后面,决定吓吓他们。
“可是全校都以为盖尔的事是弗丽嘉做的”,阿不思不满的声音:“ 洛肯,你有时候需要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相信我,阿不思”,洛肯略带哀求的声音:“ 我今天回休息室了就坦白,好吗?”
“所以这一切是你做的”,当弗丽嘉从蛇形雕像出来时,她无比后悔自己做的决定,“梅林过期的巧克力蛙!”
一条身长六到七英尺的蛇正疯狂的吐着杏子,不对,不是一条,是三条,也不对,是一条带着三个脑袋的蛇,其中的一个头正温顺的躺在洛肯的手边,那个脑袋至少有洛肯两个高。三头蛇也同样受到了惊吓,它晃动着巨大的身子,刺耳的“滋滋滋”声响彻整个密室,弗丽嘉慌忙的想要掏出魔杖,却因为手过于颤抖,魔杖掉在了地上。
她想要问清楚这是什么,逃生的欲望冲淡了所有的感官,她的瘫倒在地上,想伸手去捡不远处的魔杖,那蛇的尾巴打碎了洛肯和阿不思面前的一个小桌子,就在其中一个脑袋离弗丽嘉只有五英寸时,它突然停在了那儿。
然后那蛇离她远了一些,互相吐着“滋滋滋”的声音。
“弗丽嘉,你没事吧”,阿不思快步走过来扶起她,他看起来丝毫不被背后巨大的蛇所困扰,捡起了她的魔杖。而她此刻依然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洛肯发出一阵诡异的“滋滋”声,弗丽嘉有种奇怪的错觉,似乎他正在同那三个脑袋交谈。
这一切都太魔幻,她伸出手一把掐在阿不思的胳膊上。
“啊,你干嘛?”
“这是真的...…”她恍恍惚惚地念叨,再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她才终于冷静下来,“你会……你会跟蛇说话?”
“嗯”,洛肯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他对面前的蛇发出“滋滋”的声音,左边的蛇头点了点头,接着洛肯一边听着蛇的“滋滋”声一边帮她翻译,“ 你好,我是克罗索,中间的是拉克西斯,右边是阿特罗波斯。”
这时中间的拉克西斯也加入了“滋滋”声,洛肯没有继续翻译下去。但是这一切看着太滑稽,弗丽嘉无法相信面前的蛇正在同自己说话。
“不不不”,她摇摇头,不肯相信面前的一切,伴随着洛肯进一步的“滋滋”声,她觉得自己脑袋已经有了两个大:“ 你们能不能闭嘴!”
她怒吼道,显然不论是任何语言任何物种,这都不是一个友好的表现,右边的蛇头阿特罗波斯猛地冲到弗丽嘉面前,一滴唾液滴在她不远处的地板上,地板瞬间被腐蚀出了一个小小的斑点。
洛肯奇怪的声音提高了一些,面前的蛇又退了回去,这一刻,弗丽嘉有些相信了,三头蛇温顺的回缩到洛肯的身后,“我是蛇老腔”。
他蹲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压低声音解释。她这时才真正看清了面前蛇的模样,蛇皮是橘黄色,带有黑色条纹。
“这是什么?” 她指着面前巨大的蛇问道,
“如尼纹蛇”,洛肯摸了摸中间拉克西斯的脑袋,“如尼纹蛇原本产于非洲小国布基纳法索,它们三个还是个蛋的时候便跟着纽特爷爷了。”
“可是……”她慌慌张张的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可是为什么在霍格沃茨?”
“箱子”,阿不思指了指弗丽嘉面前的箱子,“洛肯用箱子把蛇运到了学校。”
“这不可能”,弗丽嘉滑稽的用手比着,“ 箱子怎么装得下。”
“伸缩咒”,阿不思提醒道,他把敞开的箱子放到她的面前,那箱子下面的楼梯似乎通向一个很广阔的地方,里面甚至还有昏黄的阳光,她木讷地点点头,现在的样子肯定很蠢,但是她顾不得这些:“ 那为什么……为什么在这里?”
“箱子出了故障”,洛肯指着箱子上一个搭扣说,
“都一个多世纪了,怎么可能不坏”,阿不思补充说:“ 听说很早之前就坏了。”
“我得帮克罗索,拉克西斯和阿特罗波斯找一个新的藏身之处”,洛肯抚摸着面前的蛇身,如同抚摸着一条小狗,弗丽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金妮阿姨每年都会讲那个哈利叔叔斩蛇救人的故事。”
“所以我们知道霍格沃茨的地下有一个很大的密室”,阿不思解释说:“ 但是我们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打开它。”
“桃金娘?” 弗丽嘉猜测到了故事的发展,“ 你用什么贿赂了桃金娘?”
“这辈子都不想告诉你的东西”,阿不思叹气地说,虽然气氛紧张,弗丽嘉仍然忍不住想打听阿不思究竟牺牲了什么。
“这是个完美的藏身之处”,洛肯低声说:“ 一个只有我能打开的地方,才能好好保护它们。”
“保护?” 弗丽嘉疑惑地问,“保护什么?难道不是应该保护可能被它们袭击的群体吗?”
“纽特爷爷想要给它们注射毒药”,洛肯的声音掺和了一点哭腔,“ 纽特爷爷说,它们已经病入膏肓,只有这种办法可以帮他们减轻痛苦。”
洛肯小小的身子因为哭泣而轻轻的颤抖着,中间的蛇头在他身上蹭了蹭,虽然它看来起来很温柔,但依然让洛肯差点被推倒在地。
“纽特斯卡曼德是这方面的专家”,弗丽嘉的语气温和了一些,“ 他肯定知道什么才是对它们最好的。”
“撒谎”,洛肯一边哭一边吼出声,“ 纽特爷爷不能跟它们交流,我从小就和它们生活在一起。一定有办法!纽特爷爷一定是因为年纪大了,分不清!”
他顽固的分辨道,稚嫩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
“可是这里太阴暗了,拉克西斯”,他指了指中间的脑袋,“ 它爱幻想,也爱阳光,于是在阿特罗波斯的怂恿下”,他又指了指右边的脑袋,“ 它们从水管游到了黑湖……再游到了……”
“霍格莫德”,弗丽嘉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然后它们袭击了盖尔 泰勒?”
“它们没有袭击!”洛肯喊道,“盖尔 泰勒只是跟你一样被它的外表给吓坏了”。
“你又不在场”,弗丽嘉的怒气满满占领了她的同情,
“他在场”,阿不思在一旁接过话,“ 洛肯在隐形衣里。”
“所以......” 她质问阿不思:“所以你就给了盖尔 泰勒一个遗忘咒?”
“不是阿不思”,洛肯大声说:“ 是我,我给了盖尔 泰勒一个遗忘咒。”
“但是洛肯年纪太小”,阿不思说:“ 遗忘咒出了问题,造成了盖尔 泰勒的记忆错乱。”
“你怎么能!” 弗丽嘉愤怒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如果她告诉校长”,洛肯说:“ 纽特爷爷一定会要回它们!”
“然后你就牺牲毫不知情的泰勒?” 弗丽嘉气愤地说:“ 还有什么也没做的我?”
“我知道我做错了”,洛肯说:“ 我知道我做的事可能会让我被开除,但是...…”他顿了顿,“ 但是它们剩下的时间已经没有了多少,到时候......到时候我就去道歉!”
“哦?” 她站起身:“ 我不觉得你具有这样的判断力,毕竟在被盖尔撞见之后,你想的不是请她帮忙,而是袭击她,对不起,这件事,我必须告诉麦克米兰。”
说着她起身准备离开,
“不行!”洛肯的声音真大啊,密室里充满着他怒吼的回音,
“如果你要给我一个遗忘咒”,弗丽嘉恶狠狠的看着他,“ 你随意。”
“求……”洛肯的娃娃脸上布满了眼泪:“ 求你,弗丽嘉。它们是我的朋友。”
弗丽嘉花了很大力气才从密室爬到了盥洗室,她精疲力尽地坐在一个肮脏的马桶边,如尼纹蛇的影像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站起身,毅然决然的向三楼校长办公室走去。
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的炉火烧的越旺,往往预示着冬天越来越近,即使只是十二月的开头,学生们已经开始规划起圣诞节的安排。弗丽嘉直到宵禁时才回到公共休息室,休息室里很安静,阿不思和洛肯并排坐在炉火边最好的位置。洛肯小小的背影看起来很落寞,阿不思拍着他的背,沉默着。
她走过去拍了拍洛肯的肩膀,洛肯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望着她,脸上的绝望满满散开,接着他又将头埋进了两只手间。
“你是来通知我带着我的箱子滚蛋吗?”
“也许”,她坐在小人儿的身边,眼睛看着壁炉里的火苗:“ 你可以教我如何分清它们”。
洛肯猛地转过头,脸上满是惊讶:“ 你没有告发我”
“这是有条件的”,弗丽嘉伸出一个指头在他面前,“ 等它们 ..….等它们的事情解决了,你要给盖尔道歉。”
“嗯”,洛肯欣喜地点点头,
“我就相信你这一回,小地精”,阿不思在洛肯身后微笑地比了一个“谢谢”的口型。他们又一次恢复安静,面前的火苗比之前更加温暖,当她的脸被烤的有些发红时,
洛肯轻声说道,“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