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的绿光为本就阴森的墓穴添上了几分肃穆,弗丽嘉感到后脑勺一阵疼痛,就在刚刚斯科皮和她一起摔向了一边的冰墙,躲过了那阵可怕的绿光。
“嗷,你没事……我的手好像没知觉了”,斯科皮的魔杖被丢弃在远处,一层暗红色的血液浸透了霍格沃茨校服的袖子,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晕染下一层诡异的明亮色彩。血液滴在了冰块上,几束巴德尔极寒苔藓簇拥起来,如温柔的海藻想要抚慰他依然淌血的伤口。
“嘘”,一阵脚步声传来,弗丽嘉如一只兔子一般竖起了自己的耳朵,她看了一眼不远处被石化的凯撒,又回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刚刚冒出绿光的洞穴,等待着在那一人高的影子出现的瞬间给它一个石化咒。
红光随着弗丽嘉的魔杖一起被弹飞,咒语的力量将她和斯科皮推到了一起。
“彼得洛夫先生?”
彼得洛夫脸上依然是他们熟悉的慈祥的笑容,他来回把玩着弗丽嘉的魔杖,“ 我曾经希望奎塔纳先生能为瓦利亚制作一支怀特河怪背脊刺魔杖,要知道这是北美魔杖制作人蒂亚戈奎塔纳的独门绝技,目前猜测只有他的侄孙奎塔纳先生得到了诱捕怀特河怪的秘密,可惜他即便接受了我从阿拉巴马带回的背脊兽鬓毛也不肯答应我这件事”,他笑了笑,仿佛正在邀请弗丽嘉喝下午茶一般,“ 我知道他是害怕他爷爷那群贪婪的亲戚会为此来找他的麻烦,所以也不得不接受本来就执拗的瓦利亚获得了龙神经的魔杖,恐怕这辈子也别想将他固执的性格给改过来了,当然我不是在责怪奎塔纳先生”,他笑了笑,“ 即便我现在也在羡慕这根流线型的魔杖”。
斯科皮用受伤的手将弗丽嘉往身后拉了拉。
“你……你想杀了我们?可是这说不通,你是凯撒父亲的朋友……”弗丽嘉看着躺在地上的凯撒,她无法理清面前的一切,“你也是托卡列夫保守派阵营的人?”
“沃特森小姐,或者我该称呼你格林德沃小姐,你和凯撒一样都很善良”,彼得洛夫如一个老师一般温和地说,“ 但善良往往意味着愚蠢,而当你身上承载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时,你的愚蠢将会将所有人推向深渊”。
弗丽嘉的心脏咯噔一声,她不禁怀疑起彼得洛夫是否和可米利安一样有着窥视人思想的天赋。
“毁灭一切的力量?” 斯科皮流血的手握住了弗丽嘉,即便有着润滑的鲜血,他依然捏得很紧,“你在说什么?”
“马尔福先生”,彼得洛夫仿佛看到一个小伙一般摇了摇头,“我相信你去魔法部工作会大有作为,但是你这样的表演对我而言还是太过简单了些”。他摇了摇头,将几颗向他聚集的巴德尔极寒苔藓轻轻推向一边,“ 做一个政客最大的坏处也许就是你总不能将一切都说清楚,更何况我还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政客,我总想找人倾诉,现在看来,你们是最佳的选择了”。
这不是一个多么好的兆头,弗丽嘉知道他已经起了杀心。
“我当然不是托卡列夫保守阵营的”,他耸了耸肩,“ 要知道这帮老家伙吝啬到一点儿面包渣都不肯施舍,我难道要帮他们维护他们的权利吗?这世界需要混乱,混乱才能让一切权利重组”。
“所以我更愿意跟着混乱的中心,只有他才能给我我想要的”,他走到了凯撒的身边,一阵无缘头的风将凯撒翻过身,彼得洛夫用魔杖在他的周身画了画,“ 制造混乱,足够的混乱才能让两方都放弃不可能和谈,只有足够的刺痛与挑衅才能让巫师和麻瓜走出千年的舒适区”。
“你是圣瓦尼的手下?” 弗丽嘉反应过来。
“手下?” 他看着弗丽嘉瘪了瘪嘴,“恐怕圣瓦尼会不喜欢这个称呼”,他笑道,“我记得他的说法是什么来着,我们都将服务于即将到来的新世界。不过说实话,我觉得这说法挺幼稚与无趣的”,他摇摇头,“毕竟我相信这个群体里有许多像我一样的人,只为着未来可能的利益。当然目前看来,这两者并不冲突,所以我选择听从他的指令来保护你,也顺从他的要求来保护你,虽然自始至终我都不明白,你,一个未成年女巫对新世界究竟有何种的用处”。
弗丽嘉明白过来,他这些日子不遗余力想要帮助自己的初衷。
“虽然我使用了千百种调查方法,但你被赫敏韦斯莱保护地太好,每一次当我离真相只有几英寸的距离时都会被她打断,不得不说,我确实低估了她作为政客的能力”,他笑了笑,“但她终究还是太年轻,她不该为一个在巫师猎人里面做卧底的女巫动太多感情,要不我将永远看不出这一层破绽”。
“巫师猎人?” 斯科皮插嘴道,“ 巫师猎人不是麻瓜的组织吗?”
他叹气道,“ 孩子们,你们的眼睛总是会被眼前的东西迷惑。与整个魔法世界对抗是最愚蠢的做法,我们的任务应该是让每一个巫师都站在我们的一边,而仇恨是最简单的办法”。
“你们创造了巫师猎人?” 斯科皮惊讶地问道。
“我们可不敢担下如此大的虚名”,他笑了笑,“ 最早巫师猎人是保守派创造出来,让巫师支持《巫师保密法》的组织,让一部份傲罗潜藏在麻瓜之中,制造足够的恐慌,巫师们将会乖乖呆在地下。只要维持一个轻微的平衡,让被迫害的群体停留在边缘巫师群体里,就不会触怒多数的巫师”。他看着斯科皮点点头,“毕竟你知道,在灾难没有落到自己头上时,没人会去在意它。不得不说之前这做法一直挺凑效的,前提是没有遇到我们”。
他挥舞着弗丽嘉的魔杖,一阵隐约的金色烟雾将冰封的墓穴变得明亮,“ 要知道巫师和麻瓜之间的矛盾早已超过了这群老古董所能看到的极限,高压之下,我们只需将这根弦稍稍拨弄一些,让被迫害的人变成人们身边的人,让仇恨的火焰被推得足够高,届时所有的巫师都将站在麻瓜的对立面,而我们将拥有足够多的盟友”。
他想了想说道,“ 几乎所有巫师,总有些人,比如我的妻子会把麻瓜想得过分美好,以至于想要将自己的丈夫推向风口浪尖。你知道我是痛心疾首的,但为了瓦利亚的未来,我不得不割下了她的头颅”。
他以一种极其平静的声音说出这句话,这让弗丽嘉的后背一阵冰凉,她不禁同情起瓦利亚来,他将自己全部的仇恨都推向凯撒,这对他而言不知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赫敏韦斯莱是个聪明人,知道巫师猎人里错综复杂的关系,但她却陷入了保守派为她设下的圈套,她的卧底,不得不提一嘴她居然让一个刚成年的人去做卧底,杀害了一名尝试搭救人质的保守派傲罗。这新闻足够将她拖下水了,现在的她除了依靠我们,我想不出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结果她还想做着最后的挣扎,用你的新闻去掩埋我们这位救世主职业生涯以来最大的丑闻,但只要有把柄被保守派的人拿住,她将终生失去说话的权利。而且……” 他顿了顿,“她似乎还不知道她手中有你这张王牌……” 他挥舞魔杖,将斯科皮推向一边,凑到了弗丽嘉的面前,“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圣瓦尼要我来保护你,还有你独特而熟悉的眼睛”。
他按住了弗丽嘉的脑袋,仔细打量着她眼睛里的六芒星。
“我们家族曾是格林德沃最忠实的追随者,可惜他没能兑现给我们的承诺”,他将魔杖抵在了弗丽嘉的肚子上。
“你放开她!我……” 斯科皮的威胁消失在了空气里。
“但我的祖先曾探听到一些关于格林德沃最后的诅咒”,他的瞳孔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着,“ 带着符咒出生的孩子,用血脉换取的毁灭一切的力量。感谢赫敏韦斯莱用你的身世来遮挡丑闻,现在我都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圣瓦尼让我将你的名字投进火焰杯,明白为什么他要保护你”,魔杖的杖尖冒出了些微的火星,将弗丽嘉的毛衣烧出了一个细小的空隙,“现在,该是你偿还他欠我们的承诺的时候……”
弗丽嘉用力踢向彼得洛夫的两腿之间,但对方是一个成年男人,力量的悬殊让她的行为变得毫无意义。
“格林德沃小姐,你这行为既不合时宜,又非常不得体”。
“那这样呢”,弗丽嘉一口咬住了彼得洛夫的手,但这并没能成功,反而让彼得洛夫用力地捏向了她的脖子。
“孩子,我并不想这么早动手的,但是你让我不得不这样做了”,他将魔杖抵在了弗丽嘉的额头上,“阿瓦达…….”
“除你武器!”
那绿色的光芒并没有从魔杖里冒出,弗丽嘉感觉自己在空中旋转了一圈,以至于最终落在地上时,她感觉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那熟悉的声音如往常一样让她安心,克隆塔夫总会在她最危机的时刻出现,她来不及检查自己是否有问题,她忍受着剧痛捡起了刚刚斯科皮遗落的魔杖。
“看来今天的墓穴有够热闹”,彼得洛夫站起身,整了整大衣的领子,他有些不屑地看向站在弗丽嘉面前的克隆塔夫,“克隆塔夫?”
“我真是活该一天到晚帮你收拾烂摊子”,克隆塔夫背对着弗丽嘉厉声吼道,“ 站起来!”
弗丽嘉费力地站起身,解开了一边斯科皮的束缚咒,“谢谢教授……”
克隆塔夫没有回应,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往他的身边靠了靠。直到此时她才看见克隆塔夫早已红透的手臂,以及手臂上布满的血丝,她担忧地问道,“教授?”
然而他并没有回应她,只往身后藏了藏可怖的双手。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从德姆斯特朗离开是因为董事会的弹劾”,彼得洛夫从空中变出了一柄木剑,“理由是你的身份”。
“也谢谢你当初帮我说话”,克隆塔夫笑道,“ 以前我一直认为你是德姆斯特朗流氓董事会里为数不多的好人,现在看来,我得弄些清醒剂给自己。毕竟你甚至连忠诚都做不到”。
“我忠于利益”,他将木剑指向空中,“ 这一点我从未叛变”。
“看来以后我们对人的评价要稍稍更改一些”,克隆塔夫也举起了魔杖,“ 毕竟像你这样的意外因素还真是难办”。
“如果你们活着出去”,彼得洛夫笑道,“那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说着他的杖尖飘出大片白色的颗粒,周围的巴德尔极寒苔藓变成了深红色。
“盐!” 斯科皮惊叫到,“巴德尔极寒苔藓遇到盐后会嗜血”,他握住弗丽嘉的手,“ 凯撒!”
血红的颜色飞快地向整个墙壁蔓延,弗丽嘉和斯科皮冲向被晶蓝色苔藓包围的凯撒,期间克隆塔夫帮他们挡下了各色的咒语,但弗丽嘉知道作为决斗大师的克隆塔夫已经迟钝了太多。她快速解开凯撒身上缠绕着的极寒苔藓,斯科皮吃力地背起了他。此时克隆塔夫与彼得洛夫的咒语连接到了一起,克隆塔夫不仅要对付彼得洛夫的咒语,还要顾及周围的苔藓,这让本就吃力的他更加力不从心。弗丽嘉站在斯科皮和凯撒的面前,努力用火焰咒驱赶着向他们蔓延而来的苔藓,但这并不成功。
“这家伙怎么这么沉!” 斯科皮的抱怨声从背后传来,他用力踹开了一条向凯撒伸去的苔藓,“ 如果这些触手解决不了,我就把尚塔尔丢给它们,至少可以争取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