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痛让弗丽嘉飘忽在空中的身子稍稍有了些知觉,疼痛和地面一起毫无征兆地冲进了她的大脑,全身的肌肉因为剧烈地撕扯而变得毫无知觉。直到她睁开眼才发现面前红色长袍下的彼得洛夫,他的脸因为狰狞而揉到了一处,如一只可以吞吃一切的野兽,他愤怒着低声怒吼:“ 你为什么杀了他!”
弗丽嘉的脑子没有完全的恢复,渐渐的她回忆起了地窖,凯撒,洛肯和刚刚抓住她的托卡列夫。脖子以下的身体被束缚咒捆绑着,彼得洛夫的眼睛如他的袍子一样充满着瘆人的血红色,“为什么?你为什么杀了我父亲”
又一阵咒语袭来,没有了夺魂咒的掩盖,刺痛扎进了弗丽嘉的皮肤下,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若不是因为她的嗓子没有完全恢复,她一定会叫出声。咒语过去她不由得大口喘气起来,瓦利亚彼得洛夫抓起了她的头发,用魔杖抵着她的肚子。
“这是……哪里?” 弗丽嘉努力冲破嗓子里的那层桎梏,“我在哪里?”
“第三个项目的迷宫”,见她终于开口说话,彼得洛夫抬起了头,红光在他的眼中闪烁,“ 没人会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第三个项目”,弗丽嘉小声嘀咕道,思考着已经过去了多久,祈祷凯撒和洛肯还没有被做成罐头,她看着面前的彼得洛夫,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 彼得洛夫,是你的父亲想要杀我,他死时我确实在场,但现在我没时间跟你解释”。
“谁会信你的颠倒黑白”,彼得洛夫气愤道,“我父亲为什么要谋杀你一个杂种?”
这恐怕是所有人的疑问,她甚至不愿意将这一切透露给波特先生和赫敏。她宁愿人们对她“撒谎者”的猜测,至少这样她相对安全。当然现在的她怎么样都不会安全,她用余光瞄了一眼彼得洛夫,她的魔杖插在他的腰间。看着愤怒的彼得洛夫,她出奇的冷静,她在脑内疯狂思考着这种情况下斯科皮会如何跟人谈判,“寻找对方的软肋”,斯科皮的话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你母亲要是知道你如此爱你的父亲,她该会有多可悲?”
“我母亲?” 彼得洛夫呆愣了一秒,弗丽嘉知道第一步走对了,“ 我母亲就是被那群泥巴种谋杀的,该死的是那个整天和麻瓜泥巴种呆在一起的尚塔尔夫人,我母亲做错了什么?不过你不用操心”,他哼了一声道,“等我解决了你,我会找机会去麻瓜世界除掉凯撒尚塔尔,没人会在乎一个哑炮的死亡”。
“你真可怜”,弗丽嘉努力模仿着斯科皮谈判时的表情,她在袍子上搓了搓已经满是湿汗的双手,“ 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真正的仇人是谁”。
“你在说什么?” 彼得洛夫眼睛里的红色淡了下去,好奇迫使他抵着她肚子的魔杖微微往下放了放,弗丽嘉知道她得逞了,“ 割下你母亲头颅的人是你的父亲”。
彼得洛夫脸上的错愕,为她争取到了几秒的时间,她思考着该如何扑上去才能保证百分之百夺过自己的魔杖。
“你在撒谎!” 又是一阵尖锐的咒语划过了她的身体,她不得不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的手滑进了口袋里的复活石,但在捏碎保护咒的时刻,她回想起了比尔的嘱咐。她叹了一口气,低声骂了一句,“该死”。
“我知道你是个撒谎精”,彼得洛夫气愤地揪着她的头发, “ 你的话我一句都不会相信”。
“你母亲发现了你父亲在为圣瓦尼做事”,她用力说道,“ 你的母亲是亲麻瓜的,才会和尚塔尔家是朋友,但你母亲发现了你父亲正在制造巫师和麻瓜的矛盾,就在她想要曝光这一切时,你的父亲杀了她”。
彼得洛夫扯着她头发的手松了许多,不论他是否相信,至少那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弗丽嘉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思考着等一切结束好好感谢斯科皮。就在她准备在彼得洛夫最脆弱的时刻扑上去抢夺魔杖时,迎接她的是他进一步的歇斯底里的咒语,“ 你撒谎!你在撒谎!一定是你杀了我父亲!所以你才撒谎!”
一个毒咒向她袭来,就在她即将捏碎保护咒的档口,一道银色的光芒从她胸口的石头里冒出,再一刻它吞下了整道咒语。她听见了碎裂声,那是大众科教授送给她的护身符。她清楚刚刚的咒语如果真的击中她,她绝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彼得洛夫动了杀心,她感觉到了保护咒上的细缝。
“你们在做什么?”
红色的咒语击中了彼得洛夫,弗丽嘉身上的束缚咒被解开,她一个飞扑将强壮的彼得洛夫压在身下,但彼得洛夫的手紧紧嵌住了她,魔杖离她只有咫尺,她一口下去如一只绝望的狮子一般用力咬住了彼得洛夫的胳膊,在他尖叫的时刻她一个转身抽出了别在他腰间的自己的魔杖。
“昏昏倒地!”
在她站稳的瞬间石化了已经失去理智的彼得洛夫。
她瘫软着跌坐在地上,这才发现她处在一个小池塘的中央,周围是一圈几米宽的深不见底的湖泊。让米歇尔熟练地冻住了湖面,他走到弗丽嘉身边。他没有了平时一丝不苟的装束,身上满是泥点,头发也非常杂乱。他怀疑地看着被石化的彼得洛夫和弗丽嘉,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活力滋补剂,犹豫了一秒递给弗丽嘉。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点头表示感谢。又过了几分钟,弗丽嘉才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许多,夺魂咒和彼得洛夫刚刚的折磨依然让她的大脑疯狂阵痛着。
“怎么回事?”
“我醒来时就这样了”,弗丽嘉晃了晃胳膊,确保身体的每个器官都在。
“醒来?”
她突然警觉起来,此时天空已经有些朦朦亮,她抓住让米歇尔问道,“ 比赛开始多久了?”
“差不多……” 他了看天空计算道,“ 从我们进迷宫开始算起,应该不过4个小时”。
“4个小时!” 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让,我们必须出去!”
“你在说什么?”
弗丽嘉不得不将维特的实验室,比赛前托卡列夫校长在她身上施的迷魂咒和一系列事情告诉了他,虽然她心急如焚,但她也知道没有足够的理由她无法说服让米歇尔。
“从我们进迷宫开始瓦利亚就在找你”,让若有所思地说:“ 他是为了……”
“他父亲的事”。
“他父亲……”
“这是另一个谜题了,但今天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解释,乔弗里相信我,让,请你也相信我”。
让米歇尔看着躺在地上的瓦利亚陷入了沉思,“理论上找到三强争霸杯就可以结束比赛,但是迷宫里的谜题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开的”。
“还有什么更快让我出去的办法吗?”
“有是有的”,让有些犹豫,“ 每个选手的魔杖里都有一枚放弃比赛的信号球,自愿放出就意味着放弃比赛”。
“我完全愿意”,弗丽嘉脱口而出,“ 只要放弃比赛就可以出去了对吗?”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 ” 让摇头道,“ 但是负责接送勇士的是托卡列夫校长,这样你会直接掉进他的手里”。
“让如果我帮你拿到三强争霸杯”,她犹豫了一秒,“我们能在十分钟之内出去吗?”
“弗丽嘉”,让摇头道,“ 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我们都放弃比赛”,让沉思道,“ 也许可以直接中指比赛”。
“你是说……”
“我们自愿放弃,然后用瓦利亚的魔杖放出他的信号球……” 让犹豫着,“如果是这样三强争霸杯会直接颁给被迫放弃的勇士”。
让和弗丽嘉的眼睛都回到了彼得洛夫的身上,如果他们此时都选择了放弃,那么这一届三强争霸赛的冠军将是瓦利亚彼得洛夫,不知为何,原本轻而易举的选择,在此刻让弗丽嘉有些不甘心起来。
“让,你没必要这样,米娜告诉过我,三强争霸杯是你的梦想,你已经为此准备了近4年”,弗丽嘉摇头道,“ 你可以继续前行,我会尽量不让托卡列夫这次的咒语得逞”。
“他是个经验丰富的巫师,就算是我也不敢轻言能避开他的咒语”,让米歇尔的手不时地来回抹着自己的脏乱的头发,在离终点这么近的地方,没人会轻易选择放弃。他又看了一眼北方,举起了手中的魔杖,“弗丽嘉”,他顿了顿,“ 我相信你,毕竟总有比梦想更重要的事”。
说着他的信号球从他的魔杖冲上了天空,红色的烟花照亮了整一片的黑夜和他正直的脸庞。弗丽嘉点点头,也举起了魔杖。三道烟火划过天空,弗丽嘉和让米歇尔躲在迷宫的后面,等待着托卡列夫出现的时刻给他致命一击。然而伴随漫天信号出现的却是赫敏温和而慈祥的笑容,魔法部的傲罗们和比尔紧紧跟在赫敏的身后,比尔箭步冲上前重重的抱起了弗丽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赫敏! ” 弗丽嘉挣脱开比尔的拥抱,她焦急的看着众人,“托卡列夫,洛肯,凯撒……”
“可米利安都告诉我了”,赫敏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谢谢你们,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保守派证据,谢谢你”。
“你们解决了?”
“我想你们最好出去好好休息一下”,赫敏温和地说:“ 也许来一杯热巧克力,这里可不适合聊天”。
裹着赫敏厚重的呢绒长袍,弗丽嘉感到无比的安全,它就像是一副铠甲一般将那些杂乱的纷扰隔离开来。她虽不像从前那般信任赫敏和波特先生,但他们带给她的安全感依然是那么的强,强到她能够让自己放松下来。媒体们的镜头似乎已经嗅到了风声,勇士们集体放弃比赛,这在三强争霸赛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镁光灯照亮了漆黑的德姆斯特朗。
让米歇尔被马克西姆夫人接走,彼得洛夫也被送回了德姆斯特朗的城堡。弗丽嘉跟随众人回到了特快,斯科皮和阿不思早已等在了麦克米兰的办公室,他们冲上前,两人一左一右依次检查起她是否还完好无损。
“洛肯和凯撒呢?”
“他们在医务室呢”,斯科皮解释道,“波特先生和爱丽丝在陪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让她先坐下”,比尔让她坐在附近的椅子上,一杯巧克力飘到了她的手上。
这时她才看见躲在暗处的克莱尔,她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识趣地说:“ 我……我先出去了”。
“克莱尔通过你的暗示带我们去了细雨森林”,赫敏见克莱尔离开办公室道,“也多亏洛肯留下的踪丝,我们很快找到了洞穴。维特先生还在抢救中,看起来他受了很重的折磨,凯撒和洛肯没有大碍,只是比较虚弱,过几天就能正常行走了”,她顿了顿,“我知道你很累,弗丽嘉,但我需要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弗丽嘉一口气喝完手中的巧克力,她看了看众人,讲述起这中间发生的事。这些事或许过于惊悚与离奇,麦克米兰的眉头深深皱到了一处,比尔时不时地拍一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