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青年穿着牛仔裤粉短袖,感觉是道长随手搭配的,完全不考虑殷苍肤色的问题,怎么简单怎么来,反正僵尸无法感知外界温度。
之所以穿衣服,估计也是考虑到了殷苍的羞耻心,殷苍感觉他成了死对头手里的娃娃,没人权啊!
这粉色短袖衬得我脸好黑。
镜子傅星晖没带走,殷苍看着镜子里他自己的脸不怎么高兴,他现在有一肚子问题要问。
现在几点了啊?傅星晖人呢?他吃什么啊?宝宝呢?没人管他和宝宝吗?
孤家寡人的殷苍认命了,起身环顾四周,注意到昨晚的木桶不在这里,火盆也不在,偌大的院落就他一个人。
鼻息抽动,殷苍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像是檀香。
树下小庙依旧门扉紧闭,里面供奉的神灵不曾出现,祂似乎对异变的世界漠不关心。
或许这个糟糕的世界没有神。
殷苍记得他小时候好像见过这小庙里的神仙,现在仔细回想神的面貌,却一片迷糊。
吱呀,他推开沉重的破败木门,屋里没人,一股腐朽的味道,昨天傅星晖拿来的被褥就在大箱子里,角落里放着火盆。
出来,旁边就是水井。
不见傅星晖,殷苍皱眉,不会说话以后他孤立无援,单是不知道时间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抓狂。
坐落于白城山的白青观不大但很干净,观前一个广场,这是殷苍第一次穿越时出现的地点,穿过广场,就是白青观的主体,正中央是供奉三清的主殿。
往右手边走,是一条廊道,尽头是一间休息的房间,穿过拱门,是一间写有青古缘的上锁院落,院落里是古树与小庙。
回到主殿,这次从广场的位置出发,往左手边走,有一条蜿蜒的小道,直通后山,尽头是一口青铜钟,它矗立在幽静之中。
昨天他听到的钟声来自于此。
殷苍第一印象是白青观好小,他很难想象这地方能住下两个人,往日里来白青观上香的客人虽然不多,但在网络上有一定知名度。
上过香的人都说这里许愿特别灵,只不过要支付一定的代价。
比如许愿发财,第二天出车祸获得赔偿金;许愿谈恋爱,第二天被男人告白;许愿祖宗保佑,第二天祖坟被一把火烧了……
虽然过程不怎么美好,但就问你是不是实现愿望了?它灵不灵?!
白青观有老道长和小道长,老道长鹤发童颜,笑嘻嘻的特别好相处,爱好是钓鱼,口头禅是钓鱼佬永不空军;小道长就是傅星晖,剑眉星目,气质清冷,不爱说话,可年轻香客都是冲他而来。
穿越前,一听说傅星晖要归隐,殷苍那是一百个不信,这家伙天天身边桃花不断,你给我说他归隐?我都不想拆穿他!
山上实在是无聊,这地方太小了,殷苍决定下山去,他才不承认是不仅找不到傅星晖,还不想一个人待在阴冷的地方。
殷苍:我才不是害怕!
来到山顶广场,刚要下山的殷苍却在背后听见了傅星晖的声音。
“去哪儿?”
“啊!”
鬼啊!!!
不见其人却听其声,被吓了一大跳的殷苍当即疑神疑鬼,小心翼翼探查四周,他发现这声音来自广场一角放着的黑色录音机。
傅星晖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准下山。”
偏下!
殷苍转头就走,一个破录音机还能跳起来打他一顿?
“停下。”
殷苍不听王八讲话,啰哩啰嗦烦的很!
“一定要走?”
废话!
下巴快要翘上天的殷苍忍不住嘚瑟,就知道傅星晖拦不住他,他想做什么还没谁能够改变,连爸妈都不可以,他就是这样坚持自我的人。
“那天很特殊,你不让我上,我掰着你大腿,拽着你脚踝就往我身边送,我、进、去、了。”
殷苍脚步一顿,仿佛幻听了。
意识到录音机里传达的信息是什么后,大脑一片空白的殷苍他心态彻底炸了!
“!!!”
傻逼你在说什么?
我tm问你,你在说什么?!
啪,一个箭步冲过去,抓着老旧的录音机,殷苍胸膛起伏频率变快,他的一双眼睛快要喷火,可机器里冷淡的毫无感情的低沉嗓音还在继续。
“我紧扣着你肩膀不让你离开,你被迫与我保持负18的距离,你、很、紧。”
咔嚓,冰冷的机器表面出现裂痕,咔嚓咔嚓,指甲用力嵌入录音机里,一瞬间火花迸发。
录音机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无比清晰,“你像牛奶盒被挤压时的那一瞬间,而我像飞机划过夜空留下的一道划痕……”
我艹!
污言秽语!
嘭,彻底裂开的录音机在殷苍手里报废了,漆黑的电子元器件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理智被怒火燃烧殆尽,殷苍怒不可遏,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干掉傅星晖!
傅星晖你给老子死——
他喊着口号冲下山去!
白城山高3500米,走到半山腰殷苍就迷路了,原本的怒火变成了委屈,脚步也渐渐放缓,直到突然停下来。
殷苍哭了。
他哭得伤心,却没有泪水,僵尸身体不怎么允许他掉眼泪,干嚎的殷苍蜷缩在树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傅星晖混蛋……呜呜呜那一定很疼,他的屁股啊要得痔疮了s—b!
那个地方长那么长做什么?
一步到胃吗八格牙路!
男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保护自己,殷苍擦干眼泪,他知道哭也没用,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然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