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伽进来得挺快。
“哟?”一进房间他就开了麦,“有人直播没?”
“没有。”盖盖说,“刚下。”
一听没人直播,这位NSD首发中单即刻弹夹上嘴:“干什么?四个S组的还需要一个A组中单过来带你们?”
就知道这逼狗嘴吐不出象牙,景北川实在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会有“祁伽”这种生物。
“要点儿逼脸,刚才那么恶心我,过来带爹躺一把委屈你了?”
祁伽冷笑,大言不惭:“我怎么恶心你了?我只是乐于跟好兄弟分享美好事物,这叫有福同享,你应该感谢我还来不及。”
“啥啊?”田元走在吃瓜第一线,“量子给你分享什么好东西了?”
景北川顺嘴:“好……”
“诶诶诶——”话甫一出口,祁伽紧急打断,“都还在呢,你们要是真想知道,我一会儿给各位拉个群聊,保证让你们看个痛快。”
景北川忍住把他踢下车的冲动,有气无力:“做个人吧祁伽。”
“我说真的啊。”NSD机会流中单不给他们拒绝机会,“一会儿打完都别走啊,我拉群聊,我让你们都好好看看。”
“牛逼。”纪科才不信祁伽能干什么好事,闭上麦扭头,“队长我能现在跳车吗?”
景北川背对着他头也不回:“滚。”
五排只能排到五排,对面主播队,换平常景北川兴许还有闲情聊天几句,可惜现在车队里有个定时炸弹,AIP四人不约而同,只管闷声操作。
对局定格在十五分钟,田元如愿一百星,达到目标后景北川马不停蹄解散车队。
“无量到底要干嘛?”盖盖发出疑问,“他给你们发消息没?”
景北川偏头朝田元手机看了眼,了如指掌:“他应该除了我给你们都发了。”
果不其然,除去景北川之外的三个人共同看手机——
祁伽就跟智能客服一样,给每个人都发了三条消息。
“都下了?”
“确定不听?”
“不听也行吧,我拉群聊。”
“……”纪科真心实意发问,“他们NSD真的还有正常人吗?”
景北川表情一言难尽,刚站起身打算出门,几个人手机不约而同一齐响了起来。
他们还以为是战队群的消息,没成想刚点进去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拉入了一个群聊。
并且群聊名称还极为抽象——
“想谈甜恋爱吗?”
群聊首条消息就是景北川收到的那个乌漆麻黑的表白视频。
景北川再次刷新了祁伽的不要脸程度,并且发现群聊人员不止他们AIP的,但凡跟祁伽那厮占了点关系的人都无一幸免。
他小窗敲凡凡:“你们NSD都没人能管管他?”
凡凡也是早已受此荼毒:“要不你来?”
景北川闭麦了。
俱乐部各处开着空调制暖,经理杨述端着两个果盘进来,问他们吃不吃。
盖盖表示要留着肚子一会儿聚餐,其他人借口跟他大同小异。
杨述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最后景北川举高手:“杨哥,给我一盘。”
其实他也没多想吃,就是觉得让杨述这么端进来又拿出去不太好。
水果切得大小适中,明显是用心了的。
景北川吃了几块菠萝,自己打了三局巅峰赛,光荣下播。
聚餐就是战队报销,吃完才八点多,好不容易忙里偷闲,领队也知道他们什么德行,扬言玩就玩个痛快,中途拐了个弯,去唱吧了。
“诶?”
田元进门跟景北川咬耳朵,“这酒吧是不是新开的?之前好像没见过啊?”
“应该是。”景北川咂摸着嘴,他比田元高,说话时得稍微弯腰,小声道,“一会儿教练问,就说我去厕所了。”
长御AIP虽明面上禁止选手抽烟酗酒,不过真干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话是这么说,但谁也不想当反面教材。
田元瞥了他眼,挺着肚子走了。
景北川有烟瘾,早年打工跟着混出来的,没钱那段日子后厨、陪酒、陪玩、服务员什么都干过。
生活压力不开玩笑,是真能把人压垮。
如果不是后来跟着祁伽阴差阳错走了个正道,他景北川现在可能还在某个犄角旮旯吃了这顿愁下顿。
想到此处,景北川翻出手机,对着给祁伽备注的“吾儿”陷入纠结。
怎么说也算自己的贵人,这么叫贵人好像确实不太好。
KPL现役知名首发打野旁若无人地缩进墙角,牙齿咬着烟蒂一阵思想斗争——
改了个备注。
“吾儿大义大义大大义。”
这新备注景北川怎么看怎么满意,没等他欣赏够,教练早已看破他内心小九九——
【长御AIP主教练.许加亿:躲哪儿抽去了?速度爬回来。】
虽隔着屏幕,景北川依旧心头讪讪,恋恋不舍抽完最后一口,打字——
【接旨。】
许加亿把房间号发给他,景北川看了眼,捻灭烟头。
进去时里面正燃,DJ欢呼震耳,景北川边小心躲着人边往里面走。
路过前台,景北川被绊了一下,脚下趔趄着往旁边倒,一人顺手在他后背一拢,很清冽的嗓音,提醒他道——
“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