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几次让你把衣服穿好!就是不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许加亿甩着体温计,“三十九度一,老子都不知道该打120还是119!”
景北川也没想到自己能突然发烧,头重脚轻,耳朵里面嗡嗡的,许加亿的咆哮在他听来跟蚊子叫一样。
周越穿好棉服,认命去找车钥匙:“你现在说他有什么用?赶紧去医院,别烧傻了,后天还有比赛。”
许加亿又心疼又生气,扒出来景北川口罩帽子给他戴好。
然后嘱咐周越:“一会儿挂瓶你记得给他买点饭,别买油的辣的,小米粥包子什么都行听到吗?”
“知道。”周越招呼他,“走吧,去医院看看。”
景北川眼皮都烧红了,乖乖地跟上去。
一路上周越就跟那老妈子一样,早上医院没多少人,景北川很快挂上水,坐在输液厅难得安分。
周越跟着医生开的条去拿完药,用鞋尖轻轻踢他小腿:“想吃啥?”
景北川嗓子干得发疼,眼球也因为体温过高一阵阵胀痛,缩进围巾里哼唧。
周越俯身没听出来他哼唧的什么,用手背碰他额头,一片滚烫。
“不能烧傻了吧?”领队担心,“咱家替补扛不起大旗啊。”
景北川吊着最后一口气,半死不活地:“没傻,我就是头疼,不想吃。”
“不吃不行。”周越态度坚决,“不吃饭抵抗力更差,你在这看着点水,别乱动跑针,我去买点粥,想不想吃烧麦?”
景北川摇头。
“那我买米粥,有事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周越也知道他这会儿不好受,最后叮嘱两句,不放心地走了。
-
输液厅现在没多少人,景北川拉高围巾,半张脸缩进去,脑袋昏沉。
两瓶水,这瓶才刚输上。
景北川调整了下姿势,迷糊中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软软的,有点凉。
他抬头,男生蓝色头发泛着光泽,黑口罩挂在一侧耳朵上,低着头神情专注。
距离很近,近到景北川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浓密的睫毛。
带着微微翘起的弧度,像一把小扇子。
“木……”景北川其实想叫他的名字,可惜嗓子抱恙,才出口一个字就熄了火。
“别动。”易楠指腹擦在他手背,解释道,“胶带开了。”
景北川跟着他视线低头——
可能刚才犯困没注意,针头医用胶带翘起两根,蓝色针柄弹出来,刺入皮肤的针身都微微拢高了。
易楠动作不太熟练,也可能是胶带粘性不好,几秒钟后才勉强压下针柄。
景北川注意到他左手上的瘀痕,那是输液次数太多才会导致的,脱口道:“你生病了?”
易楠总算给了他一个眼神,不过并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露出一个不知所谓的浅笑,抬手将口罩戴好,转身。
见他迈腿离开,景北川刚要叫他名字,周越从另一侧大步而来:
“这早餐店人也太多了,买的肉包,粥没放糖。”
那个人消失在门口,景北川扭头抱怨:“你为什么现在回来?”
显然周越没理解他们首发打野话里的真正含义,还以为他是饿了,赶紧给他插好米粥吸管奉上。
“我不说人太多了吗?饿了多吃点,吃得多免疫力上去了好得快。”
景北川生无可恋,咬着吸管,喝得食不知味。
输完液回去上午训练赛已经结束了,盖盖吃着杂酱面抬头:
“阿北好点没?”
药效还没发挥全,景北川依旧蔫蔫的,周越打发盖盖:“别烦他了,他这会儿正难受呢。”
怕传染给队友,回来后景北川也没摘口罩:“我上去睡会儿。”
“行。”周越拍他肩膀,“晚上我让阿姨炖点羊汤,记得下来吃饭啊。”
景北川随口应了声,扭身上楼去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五点多。
正好是他们吃饭时间,许加亿掐着点过来敲门:“北川,醒了吗北川?”
问完也不管里面人答没答应,自顾自就进来了。
“醒了吧?阿姨做好饭了,我看看还烧不烧?”
景北川老实坐起来,任凭许加亿摸上自己额头。
“还是有点烫。”许加亿站直,“一会儿吃完饭把药喝了,明天再打一针应该就差不多了。”
景北川只管跟着点头。
睡一觉确实好受不少,俱乐部阿姨厨艺还是很不错的,羊肉炖的软烂,也很入味。
田元喝了三碗,最后一点肉渣被纪科抢了。
晚上训练赛景北川提着精神打到最后,约赛队伍是S组洛山秋AON,打的bo3,长御AIP2:1洛山秋AON。
两队都是首发,这个战绩还算可以。
景北川第三把露娜状态不错,考虑到他身体,许加亿没说太多,战队赛打完就放他们回去休息。
睡前景北川又测了□□温,三十七度多,还是有点低烧。
他本来以为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水银狂飙三十八度七。
周越“嘶”声连连,天蒙蒙亮就把他拉进了医院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