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按着午饭的时间来,肯定量大管饱!”
……
应知寒站在他们旁边,没怎么插话,只默然看着这个画面。
爱他的和他爱的都在。在这个瞬间,他忽然很希望时间能永久定格在这一刻。
然而想是这么想,时间却并不理会人的心思,依旧每分每秒都在朝前走着,日子也还得一天天往前过。
周末结束回到学校,墙上的倒数日历又撕了几页,说什么来什么的调考也安排在了周三和周四。
按照惯例,考试的时候为了确保单人单桌,会有一部分靠近门口的桌椅需要搬到走廊上。
但瞿期和应知寒这次在最里侧一组,而且还是最后一排,就不需要大动干戈地搬出去,只用稍微挪一挪,变成前后两个单人桌就行。
搬完了桌子,还得上会儿晚自习,调考这两天的晚自习,老师可能会讲讲易错题型,或者再加固一下某个单独的知识点。
讲完之后,会额外留出大概二三十分钟,让他们要问题的能到办公室问。
但这样一来,就会造成老师办公室挤了很多人,得等很久才能排到。所以对比之下来看,找班里成绩好的同学去问,就成了更高性价比的选择方式。
以至于作为包揽年纪前两名的人,瞿期和应知寒桌前就会三三两两挤几个人。
而其中应知寒不苟言笑,看着冷冷淡淡的,问他题目的人就比瞿期少一些。
好不容易把这些人全送走,第一堂晚自习的下课铃也刚好敲响。瞿期长长地叹息了一下,把椅子往后靠了几厘米,紧紧抵在后面的桌沿上。
然后他脑袋往后一压,睡觉似的压着对方桌面,还用这样倒着的目光看了应知寒一眼。
应知寒正要给卷子翻页,被他这么一压就翻不动了。他默然片刻,拿出另一张试卷盖到他的脸上,下一秒被瞿期掀开,然后他再盖,再被掀开。
两个人这么一言不发地闹了半分多钟,应知寒叹了口气,嗓音低低地问:“怎么了?”
他一边问着,一边用笔的尾端无意识拨弄他头顶的发丝。
现在正值课间,乱窜的人不少,聊天很容易被过来过去的同学听到。
看着老师在在专心做自己的事,瞿期坐起来,索性拿出手机发起了消息。
-醒醒好吧:你男朋友的脑子……
-醒醒好吧:你猜下一句是什么?
-Y:很灵活
-醒醒好吧:不,它已经快被僵尸吃掉了
-Y:那待会放学去超市一趟
-醒醒好吧:买什么?
-Y:买点豌豆,拿回去给你种在花盆里
瞿期笑得肩背轻抖了两下,继续敲着键盘。
-醒醒好吧:那按照我们班这种级别来说,那都得是那种抡锤子的僵尸
-Y:那就再买点窝瓜,好用
-醒醒好吧:……
瞿期看着聊天框,往上一划,几乎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但后面这人却能瞬间知道他在玩闹什么,陪着他聊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他嘴角不知不觉上扬了一些,原来应知寒谈了恋爱是这样的么?
-醒醒好吧:其实我不是被吃掉脑子的玩家
-Y:那你是什么?
-醒醒好吧:我是那朵阳光菇
-醒醒好吧:没有阳光就会枯萎
-Y:那怎么给你生产阳光
看着这句话,瞿期想了想,敲了几个字:不用生产,我能给你起个外号叫阳光么?
他这句话说得很委婉,毕竟也只是开个玩笑。柳昭这次在家多呆了两天,她在家的这段时间里,瞿期几乎都没敢去应知寒的房间。
而到了学校,他们又只能装作关系还行的同学。
那些男生间大大咧咧的磕碰行为,放在他们身上就下意识变得小心翼翼,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怕被人看穿什么。
而现在只是随口一聊,那些隐秘的心思就水草般滋生蔓延出来,让人像一个渴了太久的旅人,亟待着需要一瓶水来解渴。
这句话发出去,应知寒没立刻回复,瞿期正要揭过这个幼稚的话题,就听到身后的桌柜轻响了一下,像是被人轻轻敲了敲。
他偏过头,朝紧靠着墙的那边看了一眼。桌肚与墙的那个罅隙中,一只瘦长的手停在那里,对方手指自然微曲,骨节匀齐漂亮。
瞿期脑袋再往后偏了些,跟应知寒对上目光。
看到对方右手捏着笔,正在卷子上写着题,左手垂落到桌面以下,但并没开口说些什么。
他忽然笑了一下,回过身去,肩背挡住了这个缝隙,像是做卷子做累了,懒洋洋斜倚到墙面上。
然后往后伸出左手,抓住了应知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