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中央医院顶层急救室。
不远处就是持枪械守在出入口的士兵,顶层已经被全部监视,任何进出人员都需要检查证件。
虽然现在的医疗科技已经足够发达,但是对于胸口中枪这种情况的手术依然拥有极大难度。
但好在,在事情发生的那一瞬间,无穷及时调整了屋内设施温度,并释放带着特效药的止血信息素——
出于对理事长的保护政策。
起码将成功率只有1的手术概率拉扯上了5。
“张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中央议员到底和其他官位不同,从事发到现在,燕良思展示出了极高的行动素养,能够有条不紊的吩咐各项事务的继续进行。
所以在顶层,除了张行一个名义上的外人和士兵之外,再没有其他能够传闲话的人。
燕良思走到张行身侧,问:“如果知道什么,请尽快告诉我,我去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张行一瞬不瞬的盯着急救室的大门,半晌开口:“你去想解决办法?”
燕良思移开目光,一同看向门口,语气平静:“在这种时刻,我希望你不要携带任何私人情绪,知道袭击理事长是什么罪名吗?他就是江晏,也无法避免这个罪名。但是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会尽全力保下他。”
很可笑的话。
但是张行笑不出来,因为他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他和自己最讨厌的燕良思是一种人。
这个出乎意料、生死未卜的结果,是他的自以为是所造成的。
江晏一向是个有完全准备的人,可是今天,他只给自己准备了一枚子弹。
这是他深思熟悉后的结果。
他在坦然的面对死亡。
但真的会死吗?
如果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江晏也绝对不会放过。
因为他从来都不相信任何人。
如果他不了解江晏,或许会在燕良思的这番话下全盘托出。
可惜不是,他了解,甚至在今天过后,他会更加了解。
江晏想死,
但也仅仅只是死。
死了,就一切都过去了。
所以他相信,江晏一定有把握会活下来,也一定有计划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他会从现在开始,坚定履行对江晏的承诺。
他会永远站在江晏身边,永远支持他。
他不会让江晏的任何打算功亏一篑。
指甲深深潜入掌心,可张行却无所知觉一般,说:“我不知道。”
燕良思的眉头微微皱起:“不要意气用事,难道你想害死他吗?”
张行:“害死他的人,只有我吗?”
燕良思:“……”
两方念头不断撕扯着张行的理智,他甚至都能从大脑中幻想出江晏是如何打出那一枪的。
他的语气在不自觉中加重:“你们对他做了什么,难道真的不知道?怎么不想想当初你们是怎么处处排挤他的?”
张行不知道,他不知道关于江晏未被挖掘的过往的一切,他只能从隐晦的三两句中隐约摸索到江晏在家中的处境。
他想象不到江晏曾经都受到过些什么。
但是他清晰的知道,自己也站到了施暴者的一方。
不该是这样的。
张行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闭了闭眼,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因为眼睛太过干涩,导致简单的闭眼都带给了他轻微的不适感。
安静片刻,张行强行找回理智:“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深深看了一眼燕良思:“我现在,比你还想知道为什么。”
燕良思的眼底闪过一抹愕然,转瞬即逝后,他再没有开口,而是耐心的等候在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白天到深夜,终于在零点跨过的一瞬间,急救室的大门从内打开。
医生的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
“燕议员,理事长和江议员的性命已经保住了,但是醒来需要时间。”
医生很是隐晦道:“还需要观察,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让病人的朋友亲属多前来看看。”
紧绷的身躯有一瞬间的松懈,然后被再次提起,张行目光落在后方被医护人员推出来的病床上的、面色苍白的人。
燕良思目光追随江晏的离开,看着他被送进特殊病房后,才转头对医生挤出一抹笑:“辛苦你们了。”
目送医生离开后。
他先去看了江百川,护士已经把呼吸机插上了,等护士离开后,燕良思又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才转身朝着江晏所在的病房走去。
张行已经拉来椅子坐在病床一侧了。
站在门口,燕良思的目光越过玻璃落在两人交叠紧握的手上,原本已经握在门把手的手又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