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刚结束,一个男同志,个子并不高,但胖胖的,圆脸双下巴,左眼角上有个大大圆圆的黑痣,他不太认识,估计是县广播站的编辑部编辑吧。找到他,左眼角上的黑痣忽忽闪了两下,对他笑着问道:“你就是农牧局的孔家旺吗?”
“我就是。你是广播站编辑?”他条件反射的回答完了反问一句话。
这个左眼角有黑痣的编辑回答道:“就是,你的笔名叫什么?”
“拓农。”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你的稿费还没有领,现在跟我到办公室去领一下。”这个县广播站编辑说完了,就要走。“好的。”他回答着,跟着这个县广播站编辑,出了会议室,下楼梯,上了办公楼三楼,到一个办公室,这个县广播站编辑开门进去,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打开抽屉锁,拿出一个册子,翻到一页上,对站在身边的他说:“有你名字的地方签个字。”他一连翻着找自己的笔名,共签了四五个空栏。
“你的稿费一共是二十五元,你看对吧?”这个县广播站编辑对他说道。兰原是个农业县,少雨干旱,自然条件严酷,县上经济紧张,是国家和省上扶持的贫困县,县文化广播局和县广播站也没有什么收入,能给这些稿费已是不错了。
“是的,没错。谢谢!”他接过钱,粗一看就是二十五元钱,小心翼翼地装进上衣上面的小口袋里,笑着回答道,心里暖洋洋,并没有忘了说声感谢的话。虽然稿费少得可怜,但总比没有要强,辛勤的劳动终于有了回报。
他从前两年开始,就时常在《金州日报》和《金州晚报》上投稿,虽然写不出什么长篇大论来,更谈不上写出什么精品力作来,都是些豆腐块的文章,但这都是他在工作中的收获,工作中的思考,也是他业余时间的一大爱好,觉得做这件事很有意义。虽然写新闻稿件和写机关公文,技术材料完全不一样,但还是很能锻炼人的写作水平,文字组织能力,培养人的文学素质,对写好单位的材料也很有好处,不无帮助。虽然他也经常遭遇退稿,寄出去的稿件有时是“泥牛入海无消息”,广种薄收,投出去的多,得采用的少,挣到的稿费也少,五元、十几元、二十多元,但他觉得这样做很充实,很有意思。
他写稿发表文章,不是为名,也不是为利,纯属业余爱好,随心所欲了,没有时间要求,没有质量的约束。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种,想起来了就写,有兴致了就写,闲下来了就写,多为信手拈来的一些东西,但经常一忙就没心情写,没有时间写,顾不上写,甚至于忘记写得东西。但往往是写到半途就有了压力,既然写了,就尽量往好里去写,也不随便放弃一次开写的文章。
前几天,他在大街上闲转,就遇见了他们县农牧局下属县畜牧站一位副站长,高个子,但身上的肉不少,看不出有多胖,说话慢腾腾的,正好是他上中专时的黄支县人,老家就在岳麓山山腰的东面山洼里。六十年代毕业的大学生,一个愚腐迂弯的人,一个老学究型的人,一肚子的学问和技术讲不出来,和坚学达局长是同时期同级的同学,坚学达局长常开玩笑说,“这人是个大磨磨子”。
“小孔,你写得的新闻稿子在广播上播这里。”这个县畜牧站副站长和他一块并肩在人行道上慢慢的走着,抬起头来对他微笑着说道。
“真的吗?我怎么没有听到?”他故意这样反问着,其实他真没有听到,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县广播站播音,既是知道了时间,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心情去仔细听,只有像这位畜牧站副站长的年龄时,才能有这种闲散的时间去听县广播站的广播了。
后来,《陇原农技推广》杂志社来信了,寄来了《陇原农技推广》杂志聘任函,一块儿还发来一个棕红色的聘任证书,聘请他为《陇原农技推广》杂志社的特约通讯员。
前不久,他们单位上订阅的《中国农村》杂志社发来邮件,内有聘请书,聘任他为《中国农村》杂志的特约记者,同时寄来了一个黑色的《中国农村》杂志特约记者证。
想着这些,不觉已到了农牧局小院,他的办公室门前了。